“好酒。”
青衫道士笑着,微微张张口,突然弯腰猛拍胸口,直叫道:“痛,痛死我了,好一张雪神符篆,能杀炼精化气的绝顶高手了,一举成名不在话下呐。如今,如今只用来请一场风雪,痛,好痛啊。”
女掌柜默默道:“若取了这贼子狗命,他家中钱财岂不由得你取?”
青衫道士嘿嘿笑着,拉了拉两撇八字胡,竖起大拇指道:“我魏青山就好你这点,不爱钱财,和你搭伙,真是小道这辈子做过唯一不赔本的买卖了。”
老板娘嘲笑道:“都多大年纪了,还好意思自称小道?说句老道都不为过了。”
魏青山喝酒,转头看着,突然问道:“怎多了三桌?”
“怪你那雪神符篆好使,又给赶来了几头小肥羊。”
魏青山压低声音道:“嫩不嫩?”
女掌柜瞪一眼过去,“我没少叫你别对那些小姑娘起不该有的歪念头吧?”
魏青山撇撇嘴,喝了一口酒,嘀咕道:“得得得,你要她们命就不歪了,不歪。”
女掌柜骂道:“拿了酒赶紧滚蛋,被人瞧见,你可要完了。”
楼上客房,顾渊盘坐不眠。
但若是个明眼人,自能见得此间怪异。
如此荒郊夜店不必多说,食客更不寻常。
夜色不好,恐将生乱。
另一间房中,白衣男子独倚窗前。
群星晦暗,风雪满天。
入目所见皆白,虽如梨花,也不让人喜欢。
这样的夜色,不知,山上如何?
门中那头小家伙,想来总不能愚笨至受天寒地冻而未知寻处地方躲藏取暖吧?
男子指尖落雪,缓缓消融,白电划过黑云,来得极不寻常。
恍惚间,有些伤感,白衣男子沉默许久,转身出房,至师弟妹门前,逐一敲开,将几人汇聚一室。
云璐打一个呵欠,倦意正浓,不满道:“师兄,大半夜了,干嘛吵醒人呐?”
白衣男子说道:“收拾东西,走了。”
云璐黛眉微蹙,不信道:“师兄,你可是睡得糊涂了?如今外边风大雪大,夜色又差,还赶路去,岂不折磨人呢?”
白衣男子温声劝道:“要出事了。师父常说,行走江湖,莫生事端,反正他们并非冲我等而来,也无谓掺和其中,若因此伤了你们,我倒不知回去如何与师娘交代。”
云璐撇嘴道:“师兄,总是这样,遇了事情只想脱身,这样的行走江湖,可真没趣。”
白衣男子低眉,轻声道:“可还记得师娘临终前的叮嘱?”
云璐一呆,抿紧唇,终再不反驳了。
于是,四人冒雪启程,不由大门而走。
风雪冻人,离小店远时,耐不住云璐一再追问,白衣男子只得与她解释。
“师兄之意,竟要死人?”
白衣男子回看风雪中早已不能见的破旧小店,轻声道:“堂堂四品大员落脚于此荒郊野外之地,偏偏还有三个不知来路的武学高手入住,怎不蹊跷?”
云璐原以为那三个男人不过是等闲登徒浪子,不想竟为武学高手,当下陡然止步,拉住白衣男子道:“师兄,这不行,你我不知那大官究竟,若偏偏是个清官,岂不枉死?纵不为此,那个书生和掌柜终究是无辜的,我不能见他们牵连其中有性命之忧而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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