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的马车停在李家门前,又一次引来民众的围观。

大门外,李青,李元氏还有海棠已排成一行,向县太爷行礼,问安。

县太爷打眼一扫,脸色一沉,说道:“据我所知,你家还有个女娃,怎么没出来恭迎本县?”

李元氏一紧张,嗓子突然关了门儿。

李青忙道:“小妹抱恙在身,难以起炕,还望县太爷体谅。”

此时,那两个负责软禁李宅的衙役,终于被其他衙役弄醒。

他二人跪在县太爷的马车前,捣蒜般地磕头,不停地求饶。

县太爷被管家搀扶着下了马车,怒目寒光,严声苛责:“让你们来执行公务,你们倒好,竟然睡得不省人事,来人……”

管家赶忙凑到县太爷耳边,低声提醒:“老爷,形象,您的形象!”

“你们俩先滚一边,回去再处置你们。”

县太爷咬牙切齿,说完之后,侧目看向李青,促狭一笑,令道:“来人,把李青给我拿下。”

两名衙役冲上来,不由分说,用铁链勒住李青的双肩。

“青儿……”

“青哥……”

李元氏惶恐觳觫,差点晕过去,幸而被海棠搀住,才没倒下。

“我犯了哪条王法,为何抓我?”李青反抗。

“蒋爷和胖衙役的死,都跟你有说不清的关系,可以说,你是最大的嫌疑犯。”县太爷厉声道。

“没有证据,你就是血口喷人。”李青死不认账。

海棠挺身而出,说了一句:“青哥最多只是有嫌疑,想要治罪,拿出证据来。”

县太爷瞪了海棠一眼,怒道:“嫌犯也是犯,也得受到关押,你要证据,到了县衙,我自会让你心满意足。”

李青欲发力反抗,见李元氏惶遽的眼神,不忍再当着她的面做出任何过激行为。

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这么五花大绑的被抓走,实在不是李青的性格。

李青双目微闭,深吸了一口气,眉心一蹙,计上心来。

他身子一挺,震开了左右衙役,高声大喊:

“各位上眼,县太爷要强行抓人,准备屈打成招了。

“身为一县父母,光天化日,不分青红皂白,强行拿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县衙上下全都是酒囊饭袋,没有查案的能力,只会仗势欺人,胡乱抓一个替死鬼,敷衍了事。”

“住口,你给我住口!”

县太爷气得血脉膨胀,从来没人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他如此出言不逊。

他想发飙,却又是一个极其看重形象的人。

他很矛盾,他无法容忍一个刁民在此大放厥词,却又不愿在众目睽睽之下实行铁腕制止。

李青也正是了解了这一点后,才敢有这番激昂的陈词。

“李青,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就给你个说话的机会,你到底想怎样?”

县太爷脸上虽挂不住,碍于形象,咬着牙,让李青再说最后一句。

李青帅气之余,痞气十足:“给我一炷香的工夫,让我进屋整理一下行装,别说跟你去县衙一趟,就是让我住到结案都行。”

县太爷对这个提议并没有反对,倒不是说对李青有恻隐之心,而是认为此举可以一举两得——

既能顺利带走李青,免了不少麻烦;还能在众人面前树立自己体恤民生的形象。

“李青,你小子是真行,老爷我亲自来拿人,竟然还要等你一炷香的工夫,不过我今儿还真有等人的兴致,去吧,我可给你掐着时呢。”

县太爷说完,手向外一伸,下人便将茶盏奉上。

“娘,您在这等着,我马上出来。”

李青拉着海棠的手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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