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两日,林啸便在延灵县西北银杏山中,寻了处向东崖洞,稍作休整布下法阵,全当潜修之所。
原本按照朱云松的想法,是想自家出钱,给林啸好好建一座别院,以作落脚之用。
但几次劝说下来,都被林啸婉言拒绝,毕竟他从来都不是贪图享乐的性子,而且对于外物,也实在没什么要求。
眼见林啸如此坚持,朱云松只得退了一步,说是最差也要有座阁楼,不然身为此间主家,让一郡仙使去住崖洞,实在不是待客之道。
如此又是一番推让,林啸实在拗不过,就只能由他去了,等建好了再说。
安顿好了住处,林啸又变化面容,抽空去了趟“篆金堂”,一来交上一些玉符阵旗,补贴钱袋;二来顺便告假,说是临时有事,要出行几天。
看着林啸送来的这些成品,罗掌柜断然没有为难的意思,直接准了假,又连番叮嘱一切小心,安全为上云云,生怕失了这个难得的玉符师。
类似琐事按下不表,只说两天之后,林啸按时来到朱家,汇合了两批人马,便当日出发,直奔绵山而去。
这两批人马一方自然是朱家长子朱浩义,以及随行仆役;另一方则是胤州主事堂派来押送祭酒的书佐,名叫祝兴文,三十出头的样子,修为不高,大概落在炼气二重。
说到朱浩义,这两日接触下来,林啸对他印象倒是不错,其人处事老练,进退得体,颇为难得。
至于一直跟在朱浩义身旁,充当护卫角色的董丰,这人极少说话,却在朱家队伍中颇有威望,十有八九应是家将身份。
如此一支队伍,行动起来自然迅捷无比,再加上进山路途早被朱家修葺平整,只用了半日多的时间,便到达了位于绵山北麓,朱家“鸣泉酒坊”的所在之处。
原本道路两旁茂密的山林忽然一空,眼前豁然开朗,只见一片依山而建的屋舍,毫无征兆地闯入视线之中。
由无数根粗壮树干围成的外墙向左右延伸出去,十余个高矮参差,透着原木色泽的建筑沿着山体走势缓缓向上,其中不少尚有袅袅白烟飘出。
看到此景,林啸心中也是一叹,这哪是什么酒坊,说是一个“村寨”也毫不过分。
没等马队行到近前,道路尽头的“寨门”便缓缓开启。
随后从里面走出三四十个头扎粗布的汉子,有的一身短打,有的干脆赤膊,但无一例外都是古铜色的皮肤衬着一身铁铸的肌肉。
当先一位矍铄老者,领着身后众人遥遥下拜。
“老汉张仓,添为鸣泉酒坊主,拜见林仙使,祝书佐!”
“拜见林仙使,祝书佐!”众人齐声言道。
林啸见状翻身下马,快走几步来到近前,双手将其扶起,后面的祝兴文看到林啸如此动作,也紧跟着上来。
“小子年幼,如何当得如此大礼,老人家快快请起。”
那张仓眼见面前青年人虽是仙门中人,却毫无架子,心中也是高兴,便展颜笑道:“仙使自不比老汉这凡夫俗子,都是能腾云驾雾的人物,如何当不得?”
“那是前辈高人,小子可还差着远呢!”
“哎,不远,不远!”
此时后面人也都赶到近前,张仓又对朱浩义一礼。“拜见少东家。”
朱浩义则一把将其搀住。“都说了多少遍,要拜也是我给恁老拜,哪有恁老拜我的道理!”
“规矩就是规矩,坏不得!”
张仓眉毛一挑,语气颇为认真,引得朱浩义摇头苦笑,却也拿他毫无办法。
言罢又拉住林啸手腕。“老汉这酒坊还从没到过仙使,如今来了,少不得要请仙使喝上一杯,看看老汉的手艺如何。”说话间又向后边马队一挥手,“走,走,都随老汉进寨,咱们开席,开席!今日啊,都别给老子站着出去!”
“哈哈哈……”
这话说完,引得寨门处几十人哄然大笑,兴奋不已。
林啸本想拒绝,可眼见如此热情,实在无法开口。
便听朱浩义笑着凑到近前,低声一句。“你我年齿相仿,也别仙使公子的叫了,既然来到我朱家酒坊,林兄就客随主便,喝上几碗,如何?”
林晓一听,也笑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朱兄,请。”
“哈哈哈,好,好,请!”
朱浩义朗声一句,和张仓、董丰,连同酒坊几十号人一起簇拥着林啸、祝兴文二人,步入酒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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