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昂头看看刘阳,点点头坐到凳子靠着桌子,拿出白天的糖纸叠了起来。

真好,看来爹的病还没好!

从自己记事儿以来,爹就没做过几次饭。今天,爹竟然说要给我做大餐!

刚才出门,刘阳在供销社不仅给小月买布做了衣服。

另外,还买了米、买了棒子面,割了半斤肉,还买了几个鸡蛋。

以前,就是过年,家里也没吃这么好。

小月看看正在忙碌的刘阳的背影。

也不知道等爹病好了,他还会不会记得自己做过的事儿。

爹这样花钱,这家里,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小月叹了口气儿。

爹是病人,我得照顾他。

实在不行,明天开始,我就去街的垃圾堆里翻翻,看有没有破铜烂铁、玻璃瓶、塑料纸、纸箱,这些都能攒起来卖钱。

也不知道爹这病,再过些日子能成啥样。

小月使劲拍了拍脑袋,真是让人头疼,我这个爹!让人操不完的心,这一天天的。

小月摊开大白兔奶糖的糖纸,又伸舌头舔了舔糖纸。

二大爷家。

刘海中靠在躺椅闭着眼睛。

虽然周末能休息一天,可自己也没闲着。

早多睡了半小时。

午,二大妈洗床单儿。刘海中把屋子里松了的桌子腿、椅子脚检查了一遍。还抽空跟自家娘们儿拧了拧洗干净的床单。

现在天气暖,冬天的被褥都得拆拆洗洗。要不然,等天冷了,放在院子里晾个三五天,都不见得能干。

再说了,家里连多余的棉花都没有,谁会大冬天的去拆洗被褥?

下午,刘海中就出去一会儿,还差点错过院儿里的热闹。

这聋老太太还真行,竟然想着给刘阳这街溜子锁门。

刘海中摇了摇头。

“爹!”刘光福靠在关门门后边儿,使劲吸着鼻子,喊了一声。

刘海中睁开了眼。

刘光福又使劲吸吸鼻子。

“我闻着,咱这院儿里有人做肉。”

这个年代,只有逢年过节,一般家庭才舍得割一点肉,一家人见点荤腥。

那时候,大家伙割肉,可不像现在咱们买肉,喜欢要肥瘦相间的。

那个年代,大家最喜欢要肥肉多、瘦肉少的猪肉。

为啥?

肥肉多了能炼猪油。

炼了猪油的油渣,也不浪费,照样能吃。

割回来的瘦肉,切成小肉丁,放进坛子里。把酱油放在锅里煮开,倒进坛子里。

一家人馋的没办法,把坛子里的小肉丁捞几块,炒菜放进去,一家人都能高兴好几天。

这院儿里,谁家要是炒菜放个肉,那可不得了。

整个四合院里的人都能闻到香味儿。人人都恨不得多吸几口,把这香味儿咽进肚子里。

看刘海中没说话,刘光福小心翼翼的打开条门缝,头伸进了院子里,使劲嗅着鼻子闻了闻。转头回来说道:“我闻着,是小月家传出来的味道。”

二大妈从里屋出来,一边拍着围裙的棒子面儿,一边过来把刘光福拽回了屋子,关了房门。

“刘阳这个街混子!他奶奶没了,现在没人能管得了他。

不班赚钱,就他这个挥霍法。他能有多少钱?看还能撑多久。”

刘海中叹了口气。

“毕竟还是年轻啊!不知道过日子的苦。”

娄晓娥在屋子里,坐在桌子前,磕着瓜子儿看书。隐隐约约闻到有香味飘了进来。

娄晓娥使劲吸了吸鼻子,转头喊道:“大茂!许大茂你过来闻闻,是不是谁家在炒菜?”

许大茂凑了过来,使劲吸吸鼻子,开窗往外看了看。

“肯定是刘阳那家伙!老太太今儿去了派出所,今天一大爷问过了,在里边要关三天。

咱家对面二大爷家仨儿子,他家除了过年,平时肯定不舍得吃肉。

真没看出来,刘阳这小子,小日子过得比咱家还滋润。”

娄晓娥磕了个瓜子儿,把瓜子儿皮丢到许大茂脸。

“就你会说!咱们家不是隔三差五吃肉?

去我妈那里,哪次桌没肉?”

许大茂抓了抓头发。“我这不是在开玩笑?

不过话说回来。好几年了,可没见刘家屋子里飘出这种香味儿。

等晚点,我得去瞅瞅。

难不成刘阳这家伙在外边当街溜子,还学了一身厨艺?”

娄晓娥又嗑一颗瓜子儿,吐瓜子儿皮。

“这刘阳没一个正经工作,还这么能花钱,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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