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芳、孙观等人所担忧的,陶应自然都懂。

但无论是重新登记人口,还是颁布《招贤令》,并非陶应想当然、一时心血来潮。

眼下的陶应,要人没人,要钱没钱,想要发展壮大,有些事是必须要做的。

“我们要分田到人头,没登记造册的人,是没有田地可分的;我们要分户设村,没有登记的人,是分不到房舍的。”

“所以,登记人口,只是顺带而为,无须大张旗鼓、主动作为。”

不等众人询问,陶应率先说出关于登记人口之事。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陶应绝不相信,这个时代的百姓,有不对田地、房舍动心的。

“再说,未来在我陶应的治下,不会再有人头税,只有田亩税和商税。”

陶应设想一出,不论是不看好的糜芳,还是微带忧色的孙观等人,瞬间豁然开朗。

“这般一来,即便我们不登记人口,为了田地与房舍,百姓也会上门求着登记!”

尤其是不再收人头税,不登记信息的人才是傻子。

至于朝廷会不会同意陶应这般干,众人反倒不担心,经过张举叛乱、黄巾劫掠、贼匪祸害,眼下的泰山郡,十室九空,朝廷莫说收税,不出钱粮赈济就偷着乐了。

“当然,登记人口还有另外一个好处:防止未来敌方细作混入。”

陶应眉头一挑,瞅着众人,未雨绸缪地又补充了一句。

“原来如此!”

这回,连一旁默默不插一言的颜良,心中也是一片了然。

“这恐怕才是主公力主登记辖区内人口信息的初衷吧?”

说透了登记人口的本质,陶应又为《招贤令》解释了一句。

“泰山郡内的《招贤令》,所征辟之人,皆任职在泰山郡,还动摇不了郡外士族门阀的根本。”

“再说,我们招贤,并不排斥士族子弟,在我陶应治下,不论出身,只看能力,唯才是举。”

陶应的这一番“点拨”,让众将释然的同时,心里也泛起一抹惭愧。

“果然是我等将事情想复杂了啊!”

“怪不得主公不及加冠之龄,便能出任一郡太守,绝非偶然。”

“这陶重光,似乎比他阿爹陶恭祖还要精明三分!”

……

心思各异的众人,目光再次投向陶应时,已变得有所不同,多了一分钦服,少了一分轻视。

“主公,若分田遇到阻碍怎么办?”

半天没有出声的孙康,忍不住问了陶应一句。

若非他要下到地方主持这项政务,孙康是不会出这个头的。

“我相信,在如今的泰山郡,已没有任何豪强、大户的存在。”

孙康口中的“阻碍”是什么,他虽没有明说,但不仅吴敦、尹礼、颜良等清楚,陶应同样心如明镜。

“即便有,也是黄巾流寇及泰山贼匪的内应,莫要手软,一律剿灭,其粮食、家财全部充公,发展地方。”

瞅着陶应陡然变得冷厉的眸子,孙康心中不由一震。

“主公已磨刀霍霍,是要向泰山郡内的大户开刀了!”

不过也对,黄巾、贼匪连番肆虐,还没有任何损失的,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主公英明!”

与糜芳、孙观的担忧不同,出身寒门的颜良,大声为陶应的决策叫好。

无论是颜良,还是纪灵,他们并不同情世家大族,陶应要怎么收拾他们,他们都不会反对,只要有他们的用武之地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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