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地宫,火光明灭。
风烛残年的老者凝望着高高的祭台,眼神复杂。
“那位真的能回来吗?那可是无间业火。业火焚身,灰飞烟灭。她若是还有一魂尚存凭着对辉月宫和皇室的怨气也早该夺舍重生了。毕竟她当年可是存着灭世的心。何故留着南境白白太平了百年。”
“太平?呵呵,你南境皇室包括帝王在内年不过三十五则夭,不过百年就已经换了七八个帝王,权柄尽落辉月宫之手,知天识命,尽享安乐,还真是挺太平的。我如果记得不错,你也快到三十五岁了吧。”
答话的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青衣翩翩,就像是一朵盛开的青莲,不儒雅温润,却有着少年人独有的朝气,腰挂封魂铃,里面封印着成千上万的厉鬼,背负黑色杀生剑,不知有多少生灵被斩于剑下。
他似乎很喜欢笑,笑眼盈盈的,很明媚很阳光,就连杀人的时候都是笑得眉眼弯弯,一双黑黑的眼睛格外的明亮,就如雪山之巅的白雪,眼底的波诡云谲,只有他自己知晓。
被戳中痛处的男人立刻声音阴冷道:“辉月宫说那是她的诅咒,她被业火吞噬前诅咒皇室早夭,天下不祥。”
“你信?”
“我不知道。如你所言,我的时间不多了,生机在身体飞快流逝的感觉实在太糟了。你看我如今不过三十三岁,就已经满头白发了,我的皮肤干枯的就像树皮,浑身都透着腐朽的味道,等到头发像蓬草一样大把脱落的时候,大限就到了。”
“我看过那些帝王的遗体,明明刚死,却变得像干尸一样。他们的表情除了绝望就是恐惧。如果要说错,错的是一百年前的先祖皇帝,为何要遗祸子孙!”
男人苍老的声音不甘又怨愤:“我明明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做,那么多的伟业等着我去完成。可现在却已宿命将至,为之奈何。我现在盼只盼这次的招魂能够成功,即便只是饮鸩止渴,只要能摆脱这个不人不鬼的样子,解决掉辉月宫,再大的险都能冒!我……等不起了!”
“放心,那小傻子的魂魄,无疑是一百年来最好的祭品。而她那副皮囊就是最好的容器。”
相比男人的激动,少年则平静很多,低头把玩着腰间的封魂铃,笑得分外好看,声音清澈温柔,却压着丝丝残忍。
区区血脉咒杀,也能叫残忍?
放心,我会让你和你的祖先们一样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残忍。
毕竟要论起超度,我顾某人才是真正的行家。
他至今都不会忘记。
一百年前的那场边境大战,那个女人竟只凭借一人一剑就斩杀了沧澜十几名资深神阶高手,震慑住了沧澜侵略的五十万大军。
能达到神阶的无疑举世罕见的天才,那些人都是几百岁的老东西,而那一年她才二十岁,刚刚踏入神阶。跨级斩杀十数人,付出的代价也极其惨重,辉月宫的精锐伤亡殆尽,她自己圣剑碎裂,白衣血洗,到最后无计可施竟然自爆灵基。
灵基是什么,那是修士灵气的聚集之所,灵力的本源之地。灵基一旦粉碎,天地灵气无法聚集不说自身的灵气也会溃散枯竭,断无修复的可能,再高的品阶,都会沦为人人都可欺辱的废人。
那天源源不断的灵力震荡直冲苍穹,山河晃动,就为护着一群软弱无能的蝼蚁。真是一个蠢货,愚不可及。
可笑的是后来沧澜退军了,边境的城池却还是被屠了。她自己也被当成罪人押回都城受审。
行刑那天,她崩溃入魔,以自身为炬,举火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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