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元日到,余岁可期。
祁县规矩,不许赖床,要早起。
红英起的最早,不是她勤快,而是被吓醒的。
梦里满头银发的员外扑了来,她吓的惊坐起,摸了摸额头,竟然吓出了一层细密冷汗。
双手抱肩,心有余悸,庆幸:多亏是梦!
梦虽然醒了,可想想梦里的场景,红英打一个冷战,心想:还是跟着姑娘好点。
青萝隐约记得,自己昨日好像跟红英说了很多醉话,心里懊悔的不知所以。
便试探的问红英:“我这人有个毛病,醉酒就爱胡说八道,你可曾记得,我说过什么了?”
“哎呦,青萝姐姐,昨日我醉的厉害,哪还记得说过什么。”说着揉着太阳穴抱怨道。
青萝听闻,放下心来,长出了一口气,去伺候梦莹梳洗了。
红英同样松了一口气,不断小声重复:“忘了忘了,都忘了……”
*
管家看了看了黄历,喜神东南,财神西北。便在院子中央摆好了香案,要由男丁上香,请财神喜神入门。
姚大老爷还在休养,自然是由姚承耀上香了。
姚夫人带着满院子的人,跪拜接神。
梦莹眼尖的发现,石榴的头发竟然盘起来了。
很显然,母亲想通了,石榴如今算是被父亲收房了。
迎神完毕,众人都散了。
梦莹让青萝去打听打听石榴的事。
不一会,青萝回来了。
“要说石榴的事,还是胡婆子的功劳。听说是她劝姚夫人说:‘如今老爷病来的急,大夫说忧思过度,若是拖久了恐怕不好,莫不如让石榴冲了喜,老爷一高兴,兴许就好了。’
今晨起还赏了石榴一副头面,还有一套新衣裙,答应她若是有了身孕,无论男女,就抬了姨娘。”
梦莹点头,示意知道了。
不一会,石榴就被叫到了梦莹的房里,梦莹给她准备了一根朱钗,一个玉镯。
石榴羞答答的接了,“多谢姑娘赏赐。”
梦莹笑道:“你若一心一意伺候老爷夫人,我这里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石榴点头称是,梦莹那心计手段,在老太爷的灵柩回乡的路上,她就已经领教过了。
现在可不比从前,姑娘的话她都得掂量掂量。
青萝旁边打趣道:“兴许明年就叫石姨娘了。”
石榴羞的满脸通红,梦莹见她害羞,就让她回去了。
辞谢了梦莹,石榴就跑到了自己的住处,看着铜镜中眉眼带笑的自己,石榴娇羞的捂住了脸。
当年自己被兄嫂卖掉,本以为今生再无出头之日。可谁料想,姚家子孙不昌,姚夫人因为她的名字,寓意多子,而买了她。
老爷正值壮年,若是将来有个一儿半女,自己下半生也算有依靠了。
*
姚夫人表面大度,回到房里就大哭了一场,胡婆子劝都劝不住。
还是姚承耀过来请安,姚夫人才收住了哭声。
长辈新丧,儿子守孝三年;孙子辈分的一年,若是有学业,一般可以三个月或者半年,酌情而定。
梦莹来给母亲请安,正巧碰见姚承耀来跟母亲商量守孝的事。
他想给祖父守孝一年,姚夫人不同意,“明年你就可以参加院试了,考秀才是大事,你祖父泉下有知也会欣慰的。”
“可大哥要守制一年,我总不能跟他不一样?”
姚夫人拉着儿子的手,说道:“耀哥,咱们都分了房头了,还攀比那个干什么?再说,孝心全在心里,不在表面功夫。”
梦莹猜想,姚承年想守孝一年,多半是因为史兰秀,估计是怕有了功名,刘氏更不能同意了。
*
正月里人们大多在家宴请,酒楼生意冷清,定酒的不多,酒坊生意也不大好。
尹氏的侄儿尹春也趁此机会递了辞呈,姚青江乐得大权独揽。他还破除了姚老太爷定的规矩,开始赊账了。
又以酒坊事多为由,也不回老宅,整日住在酒坊外的小院内。
二夫人顾念儿子,劝儿子三个月后去书院,还亲手为儿子缝制春衫,每日遣下人去酒坊送吃食。
史兰秀则频繁往返东府和酒坊之间,听说是她那个酒坊的亲戚病了,她是去探病。
上元节这天,二夫人特意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菜。
连往日不受宠的庶出的二姑娘姚梦春,都被叫了来,想吃一顿团圆饭。
二夫人亲自去酒坊请二老爷回来,可惜却扑个空,说二老爷押车送酒去了。便在酒坊停留了一会,就气鼓鼓的回来了。
路上越想越不对,二老爷住的房间,怎么有一股子脂粉味。
心里生了疑窦,便想哪天悄悄的再去探查。
而姚承年,也有些失落。祖父新丧,上元节花灯会,自然不敢明目张胆去看花灯,可也想送个礼物给心上人。
他在东府门口徘徊许久,也没碰到兰秀妹妹,只得悻悻然的回了老宅。
*
姚夫人听说酒坊生意红火,就生起了气,又把梦莹训斥了一顿,让她赶紧想办法把二老爷欠的银子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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