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郁闷,叉着腰站在门前,等着和珅到来。

忍不住腹诽着,谁家好人一座楼装好几道门,还上那么多把锁!

他很好奇和珅看见这腰牌会是个什么表情。

还好没过一会,就看见一个面相富态的中年人,一路碎步小跑来到楼前。

可当他看清跑来的人,眼神中突然闪出一丝疑惑,眉头皱了起来,心中有些意外。

来的竟不是和珅,而是和府的大管家刘全。

只见刘全气喘吁吁,弓着腰,盯着他手里的腰牌看了一会,神情狐疑。

随即露出恍然神色,眼珠一转,急忙下跪磕头,恭请圣安!

丰绅沉默片刻,长出一口气,按照规矩沉声道:“圣躬安!”

刘全这才略直了直腰,恭敬道:“少爷,大人进宫面圣去了,今儿个也是巧了,临走前还就把这后罩楼的钥匙给了奴才,还好没误了皇差!”

丰绅玩味一笑,心道自己这便宜老爹还真是个玲珑心窍,竟能一叶而知秋,怪不得二十年简在帝心!

刘全也是个妙人儿,和珅什么都没说,他就悟出这些弯弯绕。

他有些感慨,但凡能在史书留下名的这些人,真没有一个善茬。

作为现代人,他也就是占着了先知先觉的便宜,不然连跟人家掰手腕的资格都没有。

怕是吃饭都得坐小孩那桌!

收回思绪,他笑的春风得意,随口道:“刘全儿你到底是聪明些,不像这些蠢货,那脑子就像是租来的,还是按次付费的那种!”

说完不解恨似的,又踹了几个小厮,一年的怨气一扫而空。

刘全有些迷茫,隐隐觉得少爷好像是在夸他,却又听不甚明白。

不过这也不耽误他与少爷同仇敌忾:“这些蠢才,奴才回去抠了他们眼珠子当泡踩!”

“算了,不爱听那响儿,开门!”

两人进了后罩楼,剩下一众小厮原地凌乱,啥意思,腰牌是真的,少爷这是奉旨啃老啊!

端的是硬气!

楼内,只见刘全小心关好二道门,伸手在墙上摸索片刻,拨动机关,砖墙开出缝隙,能容一人通过。

走进密库,纵然丰绅殷德在后世也算见多识广,还是被眼前景象所震撼。

层层叠叠的架子上堆满金银,有的已经发霉,珊瑚、美玉、字画累累如山,直晃得人目眩神迷,犀角、牙雕、瓷器皆巧夺天工。

这是贪了多少!丰绅心中腹诽不已,随即掰着手指头开始计算起来。

“墙得砸,专用的铁管,还有铸铁散热片需起新模铸造,炉具也要造新的,算下来…

来搭把手,这八个架子上的元宝,那边的珊瑚玛瑙,还有那幅帖子,对,就是王羲之那副,都抬出去吧!”他口中念念有词。

一旁的刘全脸色发青,使劲掐了两下人中才缓过劲来。

他觉得,按照少爷这个败法,他在和府这铁饭碗怕是快端不住了。

自从少爷大病痊愈,圣贤书不读了,诗也不作了,天天惦记自家钱财。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少爷。

天可怜见,少爷也是命苦,自从幼子夭折,就生了大病,病好了性情就变了,仿佛换了个人。

听宫里太医说少爷这叫癔症,盖因大悲之后忧思过度,导致肝气郁结、痰气交阻。

到底是太医,看的真准!

此时丰绅殷德已将金银装好,只待一会出去吩咐小厮兑换银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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