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阳城。
荆州,知州府衙。
裴三田正躺在床上。
整个汾阳城都知道这位城主知州太守大人的三大爱好,美女、好酒、好肉。只要你拿上这三样其中的一样去找他办事儿,很少有办不成的事儿。
若是真的遇到了办不成的事儿,再喜欢的姑娘,他都不会去碰,再好的酒也不会去喝,再香嫩的肉也不会去吃。
所以即便整个汾阳城的百姓都知道这位太守大人是个贪官,也没有人说他一声不好,因为他是真办事儿。
如果你家里有什么冤屈,有什么苦难,就算你是平头百姓,只要你手里有三斤好的烧牛肉,或是三十年的桂花香,亦或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亲手送去府衙门内,交给管事的官家,东西上午送到,这事下午办妥,裴三爷从不办隔夜的事儿。
如今这府衙内不仅好酒多,好肉多,姑娘也多。
裴三爷只有这三个爱好,除此之外,黄赌毒一概不沾。
今日裴三爷躺在床上迟迟没有起来,他在等,等一个叫自己起床的人。
按照知州府衙里的规矩,每日早上,都会有一个二八少女,踩着香嫩的桂花叶草编织成的鞋,带着上好的酱卤烹三种肉,托着三两好酒出现在他的房间里,可是今日,屋外的鸡已经叫疯了,还是没有人来。
裴三爷没有生气,因为他知道,自己给那些姑娘们好吃好穿伺候起来,她们自然是懂事的,现在还没有人来,情况只有两个,第一,女人进不来,第二,府里的女人都死了。
马上裴三爷就打消了第二个选项,如果府里的女人都死了,那么他一定也要死,他既然没有死,那就说明,只剩下第一个选项了。
裴三爷睁开了眼睛,坐起身来。
女人进来了,也没有死,但她只能站在门口,无法走到自己身边,因为那宽广的厅堂里出现了四个不速之客,坐着一个,站着三个。
他们都穿着非常好看的衣服,高贵的绸缎上,绣雕出了三条优雅的纹路,背后是一朵荷花,较为不同的是,坐着的那人衣服是紫色的,而其他的人衣服是墨绿色的。
裴三爷深吸了口气,凝视着坐在厅堂里的男人,低声道:“难不成你从京都跑到这儿来,是为了劫我一顿早饭?”
男人正抓着桌子上盘中的肉,左手拿起酒杯饮了一口,又将肉送入口中,咀嚼了半晌,从袖口里拿出了一块绣着莲花的手帕擦了擦嘴,“味道确实不错,还是三爷会享受。”
裴三爷站起身,随手抓了一件长衫披在身上,走到厅间,坐在男人对面,打量了他一下,“你不是来吃早饭的。”
“但我却吃饱了。”
男人笑了笑,靠在椅背上,他看上去年过四十,却神采奕奕,双眼无时无刻散发着一股敏锐,好似这世间任何的东西,都无法逃过他的双眼。
“陛下直属绣衣使,监察百官,宏查天下,职责高于一切,权力通天,更有使尊大人手中先斩后奏的皇权剑。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我这儿,不是汾阳城出了大事,就是我出了大事。”裴三田叹了口气,面色难看了起来。”
这次回答他的并非是男人,而是男人背后,背着一把重剑的少女,少女向前一步,拱手作礼道:“禀荆州知州裴三田裴大人,今紫衣使风夜北携三名绿衣使奉君上之命,前来荆州调查。”
裴三田嗯了一声,喝了口酒,“调查什么?”
坐在桌子旁的风夜北遥看了一眼裴三田,又抓起一片肉塞到嘴里,打了个哈欠道:“三爷,天塌了。”
裴三田擦了擦眼屎,抠出来一块儿大的,丢在了风夜北吃过的那盘肉里,又用筷子搅动了几下,随后把另外的两盘肉放到了自己的面前,“嗯,天塌了找我做什么?我又不会补天。”
风夜北怔了片刻,正要去抓肉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转而去抓酒壶,却又被裴三田护住,无奈双手撑住膝盖,又说了一遍,“三爷,天塌了。”
裴三田吃了一块肉,皱着眉看着风夜北,似乎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有些不耐烦道:“风兄,绣衣使做事,我本就无权过问。有什么大事儿,你们绣衣使解决不了?还得让我出马?”
风夜北叹了口气,伸出左手向前挥了挥,“带三爷看一看。”
身后的两个绿衣使少年,立刻左右走到了裴三田的身侧,“三爷,请。”
裴三田略显愤怒,颇为无奈的站起身来,跟着走了出去。
绿衣使指向天空。
裴三田不耐烦地抬起头,随后整张脸都舒展了下来,眼角微微皱起,表情凝固了。
那湛蓝的天空上竟然有一道金色的裂痕。
风夜北抱着自己的佩剑,端着一盘牛肉从里面走出来,一边走一边说道,“现在相信了么?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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