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传旺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带着全身湿透的两个孩子回到了村子里。

直到现在,他还有一些恍惚,会说话的妖怪乌鸦,一闪而逝的未知大鱼……

“阿旺!”

爷爷的叫唤声,让陈传旺身子一哆嗦。

“赶快去洗个澡,冲一冲身上的冷水,别感冒了。”

“哦~”

陈传旺稀里糊涂的接过毛巾,一边给自己的头发擦拭,一边找自己的衣服。

哗!

热水从花洒喷到头顶,升腾的水汽弥漫在不太大的卫生间里。

“妖怪?”

陈传旺自小性格就比较随意,对绝大多数事物都抱有着旁观的态度,但今天的所见所闻,让他头一次出现了那强烈的好奇心。

“会不会有些危险?可那几只乌鸦又好像并不危险。”

陈传旺还想着去接触那些妖怪,没有多少人能够拒绝那未知的世界,好奇占据陈传旺的心脏。

“那条大鱼又是什么妖怪?看样子,很危险。”

陈传旺思绪万千的同时,对着花洒张开嘴,咕噜咕噜地漱口。

小陈村靠着南湖存在了一百多年的时间,这里人的生活已经离不开南湖,准确的说,南湖已经成了周围村子的一部分。

岸边的水蜡烛随风摇晃,荷叶交错,莲花绽开,孩子在水中嬉戏打闹,摸鱼撒尿,大人带着孩子划船采莲蓬,这是夏天的日常。

寒风瑟瑟,零星的白鹭、野鸭留在这里,在枯萎的水蜡烛丛里筑窝,偶有村民路过,便会吓得飞了起来,然后落在湖中心,久久徘徊。

在这荷叶消失的冬天,贪嘴的人会穿上下水裤,在不太深的岸边踩藕,实在等不及的时候,直接就在湖水里洗去藕上的泥,吃一口最脆最新鲜的莲藕。

这几乎是每一年都会出现的事,所以陈传旺不太希望那个可能有危险的大鱼还留在南湖里。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有一个办法,能够将那条鱼赶走或者直接杀掉。

片刻过后,陈传旺穿好衣服,从热气腾腾的卫生间里走了出来,他刚走到客厅,就听到外面在咋咋呼呼地叫个不停。

听声音,是住在村子后面的小婶子,也是那两个孩子的妈妈。

小婶子叫什么名字,陈传旺不知道,事实上,除了他家里人以外,村子里其他人具体叫什么名字,他大多是不知道的。

从小到大的称呼无非就是婶子、叔叔、大爷、二爷,村子里的人大多都这样称呼,都是小陈村的人,往上查几代都是亲戚。

陈传旺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小婶子带着刚刚洗完澡的孩子在爷爷面前说话,她眼眶带泪,身边还放着一篮子的鸡蛋鸭蛋。

“要不是你家阿旺,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两个小兔崽子太大胆了,这种天气也敢划船去大湖中间!”

“小孩子嘛,玩水很正常,我们小的时候不也经常在湖里玩嘛。”爷爷抽着烟,露出黄黑的牙齿,指着孩子说:“不过你们两个,胆子太大了,没个大人在身边也敢下水,真不怕给水猴子拖下去啊。”

“您说的对,我回去就打死他们俩个,气死我了,要不是你家阿旺,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死了怎么搞,你们两个小兔崽子还让不让我活了?”

小婶子的情绪很激动,说话也时不时重复着,她真的后怕,看到陈传旺把两个湿辘辘孩子送回来的时候,她头发都吓的竖起来了。

活了几十年,她头一次这么又害怕又生气。

掉到水里,在村子里并不算什么大事,因为小陈村附近除了南湖以外,还有很多小池塘、水沟。

村子里没人敢说自己从来没有掉到水里过,也没谁敢说自己没有一次全身湿辘辘的回到家。

但除了孩子全身湿漉漉的,陈传旺这个大人也全身湿透,情况就不一样了。

这无一不证明着,这两个孩子不是单纯的掉进水沟,而是溺水!

说话的时候,对着门的婶子看到了陈传旺,激动的双腿一弯,要不是陈传旺看出来急忙伸手,她就要跪在地上了。

“婶子,不至于,不至于……”头一次面对这种情况,陈传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一边说着不至于,一边用力将婶子托起来。

“阿旺啊!要不是你,我真的要吓死了,要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婶子情绪格外的激动,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沓子钱,虽然不是新钞,但是方方正正,没有多少折过的痕迹。

“这里是1000块钱,还有鸡蛋鸭蛋,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一定要收下,一定要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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