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人?”
沈肃沉吟了半晌,这才缓缓说道:“我都不知道自己此行能不能让这位帝王改变主意!”
“当今天下,这位天子发动十几万的劳工开凿运河,两岸不仅要赋税,还要服劳役,交完夏粮交秋税,服完劳役再运粮。”
“一旦有天灾人祸,狗官不去治灾,却和当地大户结合起来发财?朝官高高在上,焉能看见这世间苟且?”
沈有福收敛笑意,“沈兄,你别怪我话多,你我来到京城,自该小心翼翼,类似沈兄这种话,在我面前说说还行,但在别人面前,包括这当街之上,休要乱言,当心隔墙有耳!”
沈肃沉沉一叹,想说什么却只能轻轻点头,“此行以你为主,便听你的。”
沈有福缓缓摇头,“多谢沈兄,不过,从昨夜和今天一连两道旨意来看。”
“今日解这诸藩利弊,你能解决吗?”
沈肃沉吟道:“试试吧……”
……
皇宫。
早朝之后。
朱棣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对此,朱棣早有心理准备,毕竟从孙儿的口中,他已经知道了一利,四弊!
而在谈及“北方边防”、以及“赈灾事宜”等几件大事之后。
没了闲心听下去的朱棣,便让诸臣各自回去,只是将各自的“奏本”收了上来。
诸臣虽然谈及利弊,但为政之道,却是拿手本事。因此每一条利弊之后,都有如何解决的注解。
但在朱棣看来,他和诸臣所认识的利弊都不同,这些解决之法,又岂能称心如意?
而此时的谨身殿中。
朱棣也只是留下了一人,同时也是他最信任的一人,姚广孝。
同时,姚广孝在听到朱棣将昨晚的梦境之事,以及皇孙的“看法”说出来之后,他自己也陷入了许久的沉思。
直到现在,他才开口。
“凡事一体两面、有利有弊。太祖皇帝当年定下藩王之策,显然也有此考虑。但陛下到底和太祖皇帝不同。”
“少师说的朕清楚。”朱棣开口,“只是朕思来想去,这弊端着实有些太多。”
“先不说诸藩之岁俸,本身就成了拖累。”
“就以之后……诸藩的怨气撒到百姓身上,还有权力转移之说,朕就不得慎思慎思再慎思。”
姚广孝轻轻点头,他指了指,刚才朱棣让他看过的奏章。
这才缓缓道:“方才我看过这些奏章,其中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是针对齐王之事,尽快将藩王手中权力全部抽调,并且让宗人府严加看管。”
“另一部分,便是诸藩的岁俸,较之前朝多出几倍,且没有底线的奉国中尉待遇问题。”
姚广孝开始分析。
“若说起来,诸藩的岁俸,其实最好解决。”
“而这一点,在这些奏章之中,也占了七成之说。”
“总结下来,便是八字!”
姚广孝取出一份奏章,刚好,上面就有这个八个字。
天子之泽,五世而斩!
其取自“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但寓意却非常明显。
意思便是,这种无底线的岁俸问题,五代就差不多了。
但姚广孝指出来后,便缓缓摇头,“诸王毕竟手握兵权,不可逼之过及,将手握重兵的藩王迁到内地,尚且要小心翼翼,如此大范围的釜底抽薪,恐怕会激起更多的愤恨!”
朱棣也点头,这也是他自己的想法。
当初还给儿子们说过,不是他不想做,而是他现在还不能做。
这些巨额的岁俸,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正是给诸藩的“交换”,以及为了让他们安心。
而且,皇明祖训之中的“祖训”,可不是说说而已。
他还真怕这些兄弟们,拿着《皇明祖训》来一次联合进京。
姚广孝又取出一封奏折,又道:
“倒是意外的,在这些奏折里面,解缙的说法极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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