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外。

马车,李世民与房玄龄、杜如晦相对而坐。

“克明,刚才李宽那竖子让你们带什么话给朕?”

李世民阴沉着脸问道。

早知道李宽那竖子如此,他就不该来这蓝田。

“回陛下,李宽说……说你们李家好歹也是有着孟德遗风的望族,做了便做了,怎地到了这代还出了偷偷摸摸、敢做不敢认的玩意儿呢?”

杜如晦小心翼翼地把李宽让他们带的话说了出来,说完,便是一言不发。

虽然,他暂时还不清楚那孟德遗风指的是什么,但,他心里明白,这一定不会是句好话!

为了性命安全,他还是闭嘴的好。

“孟德遗风?”

李世民嘴里念叨起来。

“玄龄,这孟德可是指那东汉末年曹孟德?”

李世民心中已有了答案,但还是想问下房玄龄。

“陛下,若臣所料不错,是指那东汉末年的曹孟德!”

旁边,杜如晦也是点头称是。

他们是谋臣,在陛下需要的时候,得拿出自己的见解。

“东汉末年,曹孟德?”

李世民眼睛眯了起来,透着森然冷光。

砰!

李世民一拳狠狠砸在马车,“那李宽竖子,可是说我学东汉曹丞相,野心昭然,手段狠辣,弑兄、囚太皇而登皇位?”

“是不是还影射当今太皇不念前朝旧恩,非但不勤王救驾,反而争战天下,自己坐皇位?”

李世民牙齿咬的咯吱直响,大有生吞李宽之势。

“陛下息怒!”

车中房杜两人齐声劝道。

对于这李宽,他们是真的怕了!

一出接着一出,哪怕陛下都先行离开了,还要不让人安生!

如此胆大包天之徒,他们真的从未见过。

“息怒?”

“朕如何息怒?”

“朕告诉你们,在那竖子家中,朕要不是顾忌身份,不想暴露,朕早就收拾那竖子了!”

李世民终于暴发了,

在李宽那里受的一肚子气,全部发在房杜两人身。

对此,房杜两人只能脸露苦笑,

他们心知肚明,这是给李宽那少年背锅了。

李世民罕见地像是个沷妇,一路骂骂咧咧,口中不断地说着竖子,无耻混蛋,坏的流脓的小子……

整个过程中却是一句处罚李宽的话都不曾说过,

这让房玄龄杜如晦两人很是奇怪,

心中不禁暗暗猜测,这李宽到底是何许人也?

为何能受到陛下如此厚待?

他们都是打从秦王府就跟着李世民的老臣,

自然知道眼前这位陛下可不是位仁慈的主,

可今天,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忍住怒气,放任李宽胡说,

着实让人难以置信?

一时间,马车中,李世民还在不断咒骂着李宽,

而房玄龄和杜如晦却在想着心思,

想来想去,仍是想不出,这李宽到底是什么来头,

只是,从这李姓,隐约猜测,那李宽可能是李家人,而且,身份一定很尊崇,

只有这样,才会让陛下如此失态!

莫非,这李宽是太皇早年在外的私生子?

房玄龄想到一个可能,可是又不大确定,

因为,就算是太皇的私生子,陛下也不必如此看重?

那李宽若有反意,囚了便是,何置于如此在车中生闷气?

唉……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那蓝田血案还未破,这又来了个天不怕地不怕、不尊皇权的李宽,

巧合的是,两者都是在蓝田,

房玄龄忍不住头痛起来,这蓝田真特么邪门!

……

甘露殿。

李世民皱着眉头走进。

里面,长孙皇后正一遍又一遍地热着桌饭菜。

“陛下,你回来了!怎么样,见着宽儿了?他怎么样?”

看到夫君回来,长孙皇后高兴地迎去,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

这些问题,她可是想了一整天,

如今,陛下回来,

正好可以给她解惑!

咦?

长孙皇后发现李世民不对劲,“陛下,可是今天蓝田之行不顺利,没见着宽儿?”

哼!

李世民坐下,狠狠地灌了一杯茶水,这才没好气地哼道。

宽儿?

叫得这么亲切?

“哼,那竖子,孤,今日见着了!”

“那竖子日子过得可真是舒服,不用读书,没人管教,整天混吃等死,还想着娶一屋子女人侍候他……”

李世民白天受了李宽一肚子气无处发泄,

此刻,长孙皇后问起,自是拼命地讲李宽的坏话。

“啊?”

长孙皇后大惊!

怎么陛下口中的宽儿与长乐跟她说的不一样?

要知道,长乐可是把李宽说的天稀有,地罕见的人中奇才,

可到了陛下的嘴里,却成了一个十足的纨绔子弟!

“陛下,可是那宽儿做错了什么事情?”

“做错事情?”

李世民花费一个下午平静下来的火气,腾地一下又来了,

“那竖子怎会做错事情?”

“做错事的人是朕、是朕,知道吗?朕还给他道过歉……”

“怎么样?观音婢,你看朕多圣明?”

李世民阴阳怪气地说道,想到被李宽逼着认错道歉,他就是一阵火大!

丢人,特别丢人!

不仅丢人,还特别窝火!

不说他乃当今天子,地位至高无,

就拿关系来说,怎么着他也是那竖子的伯父,

结果呢?

当今皇帝、做伯父的却要给臣子、后辈行礼道歉?

李世民如何不气?如何不怒?

更不用说,李宽说的那些混账话,

到现在还有一个孟德遗风没完全弄清楚,他总觉得李宽那坚子话里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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