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满月的时候,江家老大人都七十多的人也知道带着下人送礼上山,他心疼我这外孙女,你连腾空见老丈人的礼遇都没有,还当开渊谷掌门?!!!”
细雨在转眼间骤降成瓢泼大雨,江果疯了似的冲入雨中,用尽全力冲山顶仰着脖子大喊!
“我恨你!!!”
她胸腔剧烈起伏,大雨打的道袍湿透,贴在身上显现出婀娜曲线。
半晌,她垂下手,昂着头任由大雨浇灌,那双眼眸颤动地注视着天空。
她语气虚弱地说:“这雨下的真是时候。”
眼角泪珠淌落,她借着雨水隐藏自己的悲伤,不让自己的脆弱暴露在任何角落,她是江果,恨死了男人,所以她决定要做个比男人还要爷们的女人!
就在这时,江果头顶的雨像是突然停了,但不是真的停了,而是一纸油伞替她挡下滂沱大雨。
她回眸看去,就见元吉举着伞站在雨中,他几乎把所有的伞都给了江果,而他自己则淋着雨豁达的笑起来。
“师姐,去烟州看看你外公吧。”元吉的声音从雨中传入伞中,“我也想知道我娘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更想知道我长的和她像不像。”
油纸伞像是一方小世界,短暂的令江果卸下防备,她双肩微微耸动,张了张嘴,白皙的脸颊浮现出落寂凄楚的神情。
忽然,她推开伞抱住了元吉,将满是雨水的面容埋进他的肩头,偷偷哭了起来。
百草堂门前,第五婷端着热气腾腾的红烧鱼,注视着雨中的两人沉默,她像是头回见到江果哭的这般梨花带雨。
风起云涌,清风吹拂着油伞飘零游荡,拂过半空时,几片落叶跟着环绕飞舞,伞落在觅天街一角,晃现出刘台镜的身影。
他站在清冷的大街上举着伞拎着鱼篓,注视着雨中的两人,缭绕的雨雾像是半遮半掩着他的面容。
唯有那抹玩味笑意,犹存在嘴角。
……
这雨瓢泼绵延,天幕入夜还在下,刘台镜拎着空空荡荡的鱼篓回了小楼,刚到门前,昏暗里突然冲出一道倩影扑进他的怀里。
“哥!”
女声中性,略带男子豪气,女子抬起头,露着虎牙呵呵的笑。
“君悦?”刘台镜略感讶异,“女大十八变,出落成大姑娘了。”
“哥,想我没?”刘君悦欢脱地撒着娇,“快说,想我没?”
刘台镜按住她的肩膀推开,轻笑着说:“大老远从万剑门赶过来,自然想的。”
刘台镜进屋点燃灯盏,刘君悦跟着上前夺过鱼篓瞅了眼,顿时丧着个脸:“你妹妹回来看你,你怎么拎着个空篓子回来?鱼呢?”
“湖里养着呢。”刘台镜搁下鱼篓,“饿了?”
“有点。”刘君悦见他笑意浓浓,便好奇问,“哥,我看你今天心情不错。”
“养了四年的鱼儿今个露了脸,我自然高兴。”刘台镜提着袍摆落了座,“我明日就出谷。”
“我知道,前两日收到你的信,我才知晓江子墨入狱的事情。加之这两日就要受审,要没人管管,这人不得死牢里?”刘君悦收起笑容,“在眼巴巴看下去,庞博艺的尾巴得翘上天。”
“潘博艺位列三公,当今圣上受其蛊惑蒙蔽,如今势头已然压过了太尉。而那司徒公两袖清风无权无势,哼。”刘台镜拿着帕子擦手,眼神透着奚落的意味,“鼎立于三足,如今矮了两条腿,那一条腿独木难支。”
“哥的意思是……”刘君悦略作迟疑,“砍了这条腿?”
“不可,这般雨大的天色,正是兴风作浪的好时候。”刘台镜神秘一笑,“我还等那条躲着的大鱼。”
刘君悦像是明白了什么,双眼一亮,说:“那我们就杀死其中一个人,让虎狼相争?”
“不行,要想扼制庞博艺,必须要两股势力才能成气候。”刘台镜耐心地对刘君悦说,“你我此刻便是岸上观景的客人,得等着鱼儿自己争食。”
“什么鱼?”刘君悦踩着凳沿蹲着,兴致勃勃地问,“是谁?”
“把腿放下,女儿家没个样子。”刘台镜虽是呵斥,眼里却满是溺爱地告诉她。
“这人和甄毅一案牵扯颇深,是枚大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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