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云琛一直呆到打烊,如他一般的,还有不少熟客——成报快报明报……港城主流报纸都有十几家,一家家副刊读过去,读个通宵也不成问题!
宋浣溪读到口干舌燥,这还是她筛选后的结果,毕竟云吞面馆的客人们也是有些喜好的——太过文艺腔的小说,比如亦舒先生的玫瑰的故事,就很不受欢迎。
送走客人们,宋浣溪麻利的收拾起台面,依然是椅子摞到了桌上,扫一遍又拖一遍地面。
哪怕她早已做熟这些杂事,全做完也用了半个钟。
宋浣溪惦记家中弟妹,和池老板告辞后就匆匆往外走,却险些撞进人怀中——
郭云琛扶正了她双肩,轻声笑道:“急的路都不看吗?”
宋浣溪一怔,直觉地问道:“你在等我?”
她猛地想起,上一次,在查先生家中,也是这样,郭汉桑叫她等一等,只是为了捎她一段。
郭云琛点了点头:“我有车,捎你一程很方便的。”
“他从这边到那边,在这面馆门口兜了几十圈,差点儿就撸起袖子冲进去,替你干了!”
陈启安打趣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宋浣溪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陈校竟然也在。
郭云琛笑了起来:“我最后不还是没有进去?”
他带了些歉意地看向了宋浣溪:“我今日帮你,明日帮你,也不可能日日帮你,索性不帮。”
宋浣溪很喜欢他这种坦然的态度,她笑道:“你已经帮我很多啦,多亏你那一碗面,我才有力气做完这些活计!”
郭云琛也笑道:“我只是提前付了听书的报酬,我还觉得给的便宜了,说的这么好,怎么都得再加两个鱼丸才行。”
一句说的这么好,抵消全部疲劳,宋浣溪被他说的心花怒放,眨了眨眼:“那你现在欠我两个鱼丸喽?”
陈启安见这二人开始谢来谢去,忙打断道:“好了好了,先送阿浣回家吧!”
再拖下去,他怕家中母狮,要从河东吼到河西了!
宋浣溪坐了副驾,车子启动,荣伯开的又快又稳,只是开了没多久,有一段路灯全黑,荣伯开了大灯,依稀间似乎照到了两个人影。
他也没当回事,走夜路的人不多,也总有那么一两个。
……
陆兴邦的摊子很大,档口,码头,商业街,他人也公平,小弟们轮流到各个地方做事,三五天轮换一次。
阿刀和阿疤昨天开始接了个活:保护老大的说书小先生。
两个人自诩卧龙凤雏,加在一起堪比刀疤哥,对这么个大材小用的任务,心中很是有些不满的。
今天却庆幸起来,幸亏接了这么个肥差:昨天被宰的那只肥羊不甘心,今天跑回来,想要赎回金表,又拿不出现钱,只肯打欠条!
想到陆老大当时呵呵笑的模样,阿刀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陆老大上次这么笑,就是他打出拳兴的名头的时候:他一个大圈仔,一拳让本来管这一片的横八哥直接退休了!
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横八哥可不是排行第八!
那是横行霸道哥!
还好还好!他们还有活可以出来!
档口其他兄弟一个个都快疯了!
阿刀忍不住又把手伸进了口袋,却只抓到了一个空烟盒,他用肩顶了顶身边的阿疤:“兄弟,给支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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