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超扯掉手背上的针管道。
一个拥有中医系统的人,去接受无聊的输液治疗,这不是扯淡吗?
“你是想回家,让叔叔阿姨给你抹金疮药了吗?”
朱星大概率是真饿了,说完又拿起一根香蕉吃起来。
“猪啊,香蕉好吃吗?”蒋超一听到这话就来气,直接把柜子上的香蕉统统塞到他怀里。
“………”
朱星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脚上的伤出神。
小护士一时有点手足无措,想阻止蒋超扯手腕上的纱布,可又怕说。
只好愣在一旁,看着奇奇怪怪的他们斗嘴。
“早点出院才好,躺在这里难受……”
蒋超麻利地拆着手上的纱布,刚想挪动身体时,全是骨头却犹如针扎般的难受,动一下就疼得冷汗直流。
“您小心点……”小护士赶紧把床摇高,然后细心地帮助蒋超拆除我手上、脚上的纱布。
他手脚上的外伤,均已好了七八分,血痂也快脱落了,总体来说恢复得还不错。
“你们医院的跌打药是不是在湘城进货的?”
蒋超盯着手上的伤看了一秒钟后,冷不丁地抬头问道。
“啊?这个,我不太清楚!”
小护士有点反应不过来,把拆下来的纱布折叠好说道。
“那就对了,别家的药,还真没我爷爷的好。”
蒋超说到这个时,脸上不自觉的有了笑意。
“你别乱动,你再乱动的话又要修养几天才能出院了。主治医生说你需要要静卧,你的外伤是他们当中最严重的,体力也透支过度……”
小护士温柔地说着,并递过来一张面纸巾给他擦汗。
“谢谢提醒,麻烦你先出去,我有话和战友说。”
“有事你就摁床头的铃。”
小护士心领会神,提着垃圾离开病房。
“你真不打算回去一趟?”朱星把香蕉放下,试探性的问道。
“我回去做什么?让他们把我再抓回去读书吗?你知道的,当初高中毕业时,我就想和你一起参军……”
蒋超躺在病床上,内心复杂万分。
他恨他的父亲,从小到大,都没见过他几面,他总是说很忙,很忙,忙得天昏地暗。
无论蒋超做得多好,他都不会夸一句,假如有一丁点儿做不好,就会被惩罚抄古医书,或者背一大本《百草纲目《黄帝内经等书籍。
在记忆里,父亲对他的苛刻和严厉,几乎到达了变态的地步!
以至于蒋超的童年都是与书为伍,甚至医书是他的噩梦。
直到有一天,爷爷给他做了一把木枪玩具。
从那以后,那把珍贵的木枪,就成了他唯一的乐趣,也唤醒了他内心里的猛兽。
蒋超不解,也不想去理解。
成年后,他要反抗,他要参军,他要离开祖辈安排的人生,去走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所以,这次不让他们急个一年半载,真是难解心头之“恨”!
“超啊,你都来部队大半年了,他们也没办法绑你回家啊!别倔了,有时间就打个电话回去报平安,免得叔叔阿姨挂念。”
朱星太了解蒋超了,可怜天下父母心,也可怜天下儿女心,他作为外人也只能好言相劝道。
“不打!反正以前也试过大半年不回家,他们压根就没发现我去了哪里。”
“你就不怕你爷爷奶奶找你?你妹妹找你?”
“我和她说了,最近半年别找我,我要备考。至于我爷爷奶奶,他们整天在医馆忙着研究祖传药丸,哪里会有空来找我这个有手有脚的大孙子哦。”
蒋超说得也对,他都是成年人了,而且还在学校住校读书,家长不可能24小时过来盯梢。
“我都好久没见过爷爷奶奶了,来部队五年,没回去过一次。假如这次有假,我们一起去看爷爷奶奶,怎么样?”
朱星是孤儿不错,可从小和蒋超一起长大,还经常在他爷爷家吃饭,因蒋爷爷待他如亲孙,所以在他内心里也当蒋家是家人。
“等放假再说吧。”蒋超别过头去,不再说话。
父母永远都很忙,所以更多的时候都是爷爷奶奶在照顾自己,而父母只有晚上才会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
“我要过去换药了,你别多想。”朱星见他情绪低落,便起身,一拐一拐地离开病房。
“何以解忧,唯有睡觉!”
蒋超叹了口气,继续倒头大睡……
一个礼拜后,还在睡梦中的他们,就被老兵油子挨个唤醒起床更衣集合。
“菜鸟!该归队了!在这里呆久了会懒惰的,限你十分钟内穿戴整齐,然后到一楼大厅集合!”
这是蛟龙小队长的声音。
紧接着,他从门外扔进一个军旅背包砸在蒋超的病床上。
一看到军装,蒋超的血液立刻就沸腾起来。
狗日的特种大队,我又要回来受虐了!
蒋超不及多想,迅速换好春秋季常服后,就以最快的速度往门诊一楼冲去。
不到十分钟,所有菜鸟前来集合完毕。
“上车,回特种大队!”
军车启动,蒋超忍不住地转头看向住院部。
在他住过的那间病房窗前,有一个清秀的女孩,正探出头往这边眺望。
三月,他记住了一个女孩的名字:梦雪!
军车快速驶出总院,彼此的身影都消失在双方的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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