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不需要大人负责,大人也别找我的麻烦。倘若大人不放心,便找两个厉害的婢女随侍我左右,时时刻刻盯着我便是,若我有半句虚言,秦大人尽可以随时了结我的性命。”

秦增听了这话,不知怎么就想到方才李清懿动情时说的那句“我会对你负责的”。

他紧抿着薄唇,将今日之事前前后后细细捋顺一遍,沉声说了句,“可。”

李清懿松了口气的同时,对他这惜字如金的行为暗暗翻了个白眼。

前世她被生母糟践,一度消沉,到了秦增身边,也无心去讨他的欢喜。

秦增反倒喜欢她这份儿清净,破天荒的留了个女人在身边。

时间久了,李清懿就发现这秦增跟外头传的有些不一样。

头一个就是懒。

能吐一个字的,决不费力说两个。

而且,秦增也不像传言中的太监,手段变态,心理扭曲,找宫女作为“对食”,日夜折磨云云。

他容色澄澈,朗朗如明月入怀,萧萧如松下之风。

李清懿每次看见秦增,都会在脑门挂上可惜二字,背地里也是长吁短叹,白瞎了这位个高腿长的美貌郎君,才二十来岁就成了太监,以后好几十年,越长越变态,越活跃扭曲,怎一个唏嘘了得?

这么一想,自己不过伤个手,又消沉个什么?

好歹她发肤健全,心理也没有扭曲。

有个狼心狗肺的母亲,又怎样?

秦增的爹娘还把他从到宫里当太监呢!

当太监和伺候太监,李清懿觉得前者更可怜。

比惨失败,李清懿对秦增的怜惜,渗透到了日常角角落落。

热了打扇,冷了起炉,饿了造饭,要是有人背地里说秦增的坏话,她一准气势如虹的骂回去。

日子就这么安稳的过起来了,但仇还是要报。

李清懿自问不是个大度的,魏家那一干烂人,外加她的白眼狼母亲,她必得让她们尝得恶果。

只是她手无缚鸡之力,只好借用秦增的势。

不过,李清懿有点拿不住秦增的态度,便一点点试探着秦增的底线。

她狐假虎威,他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她拿着鸡毛当令箭,他只是挑了挑眉毛。

她借着他的威势出门打架,他也只是扫了眼她不小心磕破的额角。

于是李清懿愈发大胆了,开始与诸多权贵周旋虚与委蛇,目的不为别个,就为了拉踩魏家。

不少人都以为这是秦增的意思,一时间魏家风起云涌,诸事不顺。

元衡郡主气势汹汹的找上门来,骂李清懿是个被死太监玩弄的下贱娼妇。

李清懿不但不理会,还摆出了太监夫人的气势,拿鼻孔看她。

第二天,京城里就传出了元衡郡主辱骂秦增是个死太监的事。

魏世成吓破了狗胆,连夜把元衡郡主送到了庄子上养病。

秦增知道了这件事,只听了个乐呵。

李清懿愈发大胆,除了在秦增面前娇娇软软,在外像个女煞星,将秦增的名头用了个淋漓尽致。

等她费力将魏家踩到泥里,那厢秦增摇身一变,封作新亭侯,成了京城新贵!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秦增根本不是太监,假作太监进宫陪伴皇上和太子,是为了护驾除奸。

大把大把的小娘子抢着要往秦增怀里钻,李清懿这个挂名夫人心里有点酸,准备收拾包袱走人。

惜字如金的秦增头一回对她说了一长串的话,“你用本侯的名头作威作福这么久,过河就想拆桥?”

秦增二话不说将她扣下,准备用一个侯夫人的名头拴她一辈子。

李清懿浑浑噩噩拜了堂,进了洞房,却没等来秦增。

她一觉睡过去,再醒来,人已经回到了元衡郡主来接她的前一天晚上。

李清懿不知道自己的人生为什么会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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