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廷弼,黄彦士的凳子,就在邹元标的旁边,往上数是内阁学士韩爌,内阁首辅方从哲,对面则是英国公张惟贤。
群贤毕至!
御书房内都是风云人物,黄彦士反倒是放心了,他一个小小的六品言官,用不上怎么大阵仗。
想到这里,他开始担心老前辈了。
朱由校急等的两人,终于到了京中,满意地点点头,辽东距京城上千里,三天就赶到了,没有在关键时刻耽误时间,给他布置辽东战局时间。
“黄爱卿,你去巡云贵川,情况如何?”
准备由易到难,朱由校刚一开始就点了黄彦士的将,看看川黔是否安稳。
听到圣上点了自己,黄彦士立刻站了起来,对着高坐御榻上天子一拜,没有丝毫迟疑,因为在回来的路上预演了无数次,开口就是个惊天大炸雷。
“圣明不过陛下,川黔已经是水火不容之势,爆发只在一瞬之间。”
朱由校本以为是简单模式,没想到黄彦士上来就说川黔,脸色一下就难看了,脑海中不停回忆前世记忆,想想川黔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乱。
奢安之乱。
今天下两大患,东则辽,南则黔。
除去战争间隙,平均计,镇压奢安事件,十年间应耗兵五百六十万人次。
钱袋子彻底打瘫痪了!
“首辅,四川巡抚,云南巡抚,永宁宣抚司,贵州宣慰司,可有异动上报?”
方从哲听到天子询问,立刻跟韩爌对了眼神,见对方肯定地摇摇头,于是回禀道:“陛下,内阁并没有收到两地巡抚的奏书。”
“既然黄御史奏报川黔不稳,有一触即发之势,不如听听他的所见所闻。”
众人的目光又都投到了黄彦士身上,想看看他所见所闻。
“臣到重庆之后,走访四野,重庆府下辖各县城,都有永宁宣抚司之兵,多则二三百,少则一百多人,县县都有。”
“臣上前探寻,发现这些人都是百战之兵,都携带腰刀长矛,甚至有人有甲胄。”
“各县被这些战兵搅扰的苦不堪言,重庆府多次上报布政司衙门,但都石沉大海。”
“臣走访之时,身后有人相跟,夜里还有永宁宣抚司富商上门,送臣京中惠达钱庄银票一万两,就是为了捂住臣的嘴。”
“到成都之后,镇守太监毛贵招待臣,说准备让永宁宣抚司兵去辽东,解辽东之危局,为了独揽奇功,请臣不要上呈陛下,臣答应之后,又送臣银票两千两。”
“臣认为,毛贵只是想立功,身边左右,一定让永宁宣抚司买通了,才会想到如此下策。”
“不止永宁宣抚司,贵州宣慰司也有异动,贵州宣慰司的门客正在成都府日夜奔走,也想进军辽东。”
“丢命的买卖,还有人上赶子做,一定所图者大。”
“这是银票。”
黄彦士不顾礼节,从自己内怀中掏出银票,一张接一张地铺在地面上。
朱由校从御榻上起来,走到黄彦士的面前,拾起银票,仔细地看起地面上的银票。
一个小小的巡道御史,就能拿到了一万两千两的银子,真是出手阔绰。
银票上的惠达二字,让也刺痛了朱由校的眼睛,永宁宣抚司的手,都能伸到京城了。
群臣都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全都从椅子上站起来,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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