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依你之见,这件事该如何处置?”

假惺惺的哭泣完之后,孙太后抹着眼泪,抬头询问道。

“臣一时千头万绪,不知道该如何诉说,况且这么大的事情,不是臣可以做主的……不知太后的意思……”

在历史上,朱祁钰不知道于谦等主战派是如何让孙太后打消南迁之意的,

这件事根本没有落于纸上,没有记在史书之中,就像土木堡兵败的消息传来几位重臣和太后的商议,也没有写实。

但是自己绝不能附和她!

即便是假意附和也不行!

要知道这件事一旦传于百官的耳中,那自己的名声可就毁了!

以免下令抵抗死守京城,一面又准备南迁,拱手让出北方,那不成了朝秦暮楚的小人!

眼看朱祁钰不回答,孙太后接着说道:“你和祁镇都是我的皇儿,母后对你们是爱护是一样的,只是你平常性子清冷不太与人亲近,所以进宫就少了些,

你成婚之后,虽然开府另住,可母后对你在王府的冷暖都挂在心上,寒暑时节,常常思念……”

朱祁钰躬身行礼,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道:“太后对儿臣的关心爱护,儿臣都记在心里,只是入宫不变,所以不能做到晨昏定省,还请太后恕罪……”

呵,

这是要打感情牌吗?

不过想用这个就让我感动,主动说出南迁的话,休想!

所以朱祁钰说完话,就低下头来,始终不与太后对视,似乎沐浴在感动中不能自拔。

见状,孙太后脸上露出一丝不悦,撇了一旁的金英一眼,

金英会意,便开口说道:“郕王殿下,眼下皇上北狩,在那些外邦蛮族手中,随时都有性命危险,现在最紧要,是想办法迎回圣上啊。”

“唉”朱祁钰叹了一声说道:“皇兄北狩,我又于心何忍,可是在这京城之中只能祈祷皇兄安康,除了死守京城之外,还能做什么呢。”

金英看了一眼孙太后,见她盯着自己,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殿下,对于也先的提议,不知你觉得如何?”

朱祁钰知道这个问题无法逃避,与其直面孙太后撕破脸皮,不如应对金英,

于是说道:“方才在朝堂之上,文武群臣群情汹涌,朝廷重臣纷纷主张死守京城,本王奉命主持朝局,当场就下达了,死守京城,击退瓦剌兵马的命令,并表达了死战之决心……”

“这个时候保卫北京已成为朝堂上的决议,成为大明定下的国策!在此时,谁敢扭转这种局面?”

“谁又敢提南迁?!”

看着金英,朱祁钰语气生冷的道:“大珰,本王在朝堂上可是说过,再有提议南迁者,抄家灭族!”

闻听此话,金英悻悻然的后腿一步,闭上了嘴。

孙太后见他说得这样果决,知道是说给自己听的,不由的银牙紧咬,脸上也露出不悦之色,

看着朱祁钰,皱眉说道:“郕王,你兄长还在瓦剌人的手中,不知道在遭受怎样的摧残和凌辱,你……你就如此不顾念兄弟之情吗?”

朱祁钰赶紧行礼赔罪道:“太后明鉴,儿臣对于皇兄被俘一事,也是心中伤痛,五内俱焚,可既然朝廷已经有了决议,实在不是儿臣能够更改的,请母后见谅……”

孙太后眼巴巴的望着朱祁钰说道:“郕王,你要体谅母后的心呀,你皇兄北狩,你们兄弟分离,母后心中何其伤痛,虽说朝廷现在已经有了决议,可事在人为,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泪眼婆娑的顿了顿,又说道,“母后也不想让你为难,不如这样吧,你把这件事向于谦、王直、胡濙(yíng)等几位朝廷重臣提说一下,看他们如何商议,”

“他们若仍旧坚持死守京城,否决南迁,那也是皇儿命苦……母后谁都不怪,以后也不会再提,你看可好?”

说过之后即便被否决,她也谁都不怪,意思是自己若不向朝臣提,那就怪自己喽?

她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去和大臣说?

朱祁钰一下子就警觉了起来!

她是皇太后,自己岂不比自己强?

为什么要逼自己去?

这是处心积虑的要破坏自己在朝臣们心目当中的印象呀,

这根本就是在离间自己和朝臣的关系!

按照明朝的内阁制度,翰林院与内阁分置,诏敕的拟订专由内阁。

如果阁臣认为皇帝的谕旨不妥,或者是太监假传圣旨,可以封还不受,或拒绝草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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