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庆将冯科长的话听在耳中,心里,却是浑不在意。
一个分不清轻重,能轻易被金钱收买的人,委实没什么可怕的。
蛇鼠之辈,且叫让他们猖狂一阵,又有何妨。
不过这有关陆跃东贪腐的信息,对于需要五天之内破案的李庆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帮助,这是陆跃东的把柄不假,却不是案件的关键线索,顶多就是增加了郑永文的嫌疑而已。
在李庆心中,郑永文本身的嫌疑已经足够大了,不需要再有什么辅证。
一切,还是要看五日后的结果,如果李庆能够顺利破案,到时再抛出陆跃东之前办案过程中的贪腐渎职之事,事情必然是水到渠成,
但如果五日后案件没有取得新的突破,那时候,李庆再拿陆跃东贪腐渎职说事,那就未免有些疯狗乱咬人的意思,纯粹是小丑跳梁,徒授人以笑柄。
温从龙、袁野几人的供词,指认其犯罪的证据,李庆都已经看过,乍一看,的确是滴水不漏,像是一桩如山铁案,但如果从超凡者的视角去解读,这其中,便有诸多可商榷之处。
一二七案中,一共有7名女子遇害,遇害者的年龄主要集中在1723岁,十分年轻,有6人都从事特殊职业,而这,也是李庆在听到郑永文包养那个叫程心心的卖身女时感到有些诧异的主要原因。
至于疑点,首先,还是动机,主犯温从龙给出的理由是对女性的仇恨与追寻刺激,袁野三人并没有动手杀人,只是先后无意间撞见了他行凶,出于情感与利益上的双重考虑,帮他处理尸体,隐瞒杀人事实。
李庆查阅了温从龙的资料,得知他有一个不怎么幸福的童年和一段以女方出轨为结果告终的失败婚姻,但同时,他的第二段婚姻却很美满,不是郑永文与吴玉倩这样的貌合神离,而是真正的相濡以沫,算是上天对这个不被命运眷顾却矢志不渝、始终保持青春底色不停奋斗之人的一点补偿。
听说,在温从龙入狱后,他的现任妻子曾多次来看望他,有一次探监时,两人隔着窗户,无语凝噎,那一幕,委实动人。
其次,便是手段,这也是李庆站在超凡者的角度,个人认为最不合理的一点,一二七案中遇害的女子死相皆很凄惨,被人取了内脏,血肉模糊,在常人眼中,凶手手段残忍,毫无人性,甚至可能有一些心理上的问题,结合温从龙的人生经历,专案组用“不为人知的阴暗面”去解释似乎也能说得通。
但在超凡的领域,这等行为就远不止是心理变态四个字这么简单,可能牵涉到某种神秘的邪恶仪式,这一点,是在商庆号上,那位临死前扣出自己眼珠举向天际的鸭舌帽男子给予李庆的启发。
第三,则是地点,根据7名受害者的家庭住址、生活区域和尸体被发现的地点,宁浦局划定了凶犯可能存在的区域,这片危险区域涵盖了几乎大半个县城,范围很大,换言之,便是凌乱无序,散而宽泛,这样跨越大半个县城杀人作案,无疑是一件费时费神的事情。
这一点,只是李庆模棱两可的感觉,毕竟,如果硬要用报复女性、追求刺激、心理变态加上温从龙拥有他们合伙公司的马车使用权这四点去解释的话,也不是说不通。
或许是站的角度不同,也或许是先入为主,总之,在李庆看来,这些证据几乎都不能称为证据。
只不过,李庆的个人看法并不重要,诚如陆跃东所说,办案是要靠证据,而不是凭感觉。
要推翻这样一个几乎要办成铁案的案子,而且这件案子的影响还是那般恶劣,县里乃至于市里高度关注,主要领导几乎是日日催办。
在这种情况下,要推翻这样的案子,着实太难。
避入阴影的李庆在会客间外守了一阵,见无人进出,便折身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回到办公室时,许子舒已经拿着一把搜查证等候多时了,见到李庆,她赶忙站了起来,俏脸上笑意绽放,手指一抹,将那一小叠搜查证在手掌中抹出一朵花来,邀功似的举在身前。
“怎么样,我的效率还可以吧?刘勤华出奇的配合,三下两下就办下来了。”
末了,她还不忘捧一下上司,说:“还是李局你把他镇住了,让他服服帖帖的,不敢使坏。”
看到许子舒这副模样,李庆不禁哑然,心道妹妹你还是太年轻,阅历太浅,不懂其中利害,刘勤华但凡要有点脑子,就不敢在这件事上使什么绊子。
至于是不是真的镇住,又是不是真的服帖,李庆自不会天真地这么去想,反倒是高看了刘勤华一眼,觉得他这个人识时务,能屈能伸,或者,能屈。
李庆向她比了个大拇指,坐回办公桌后,看到桌上许子舒写的字条,正要说话,外面却传来了脚步声。
刑侦科的冯轩冯科长敲敲门走进来,见到办公室里的许子舒,笑着打了声招呼,“子舒也在啊。”
对这朵娇花,冯轩固然心知不可采撷,不过能跟她说上两句话却也能让工作更有动力。
哪怕是现在,她的路走岔了,投向了李庆旗下,但在这种类似于“劝人从良”的视角下,冯轩的心情反而愈发地好了。
随即,冯轩脸上笑容不变,又对李庆说:“李局,一二七的事儿,之前专案组开会就确认了有足够的证据,陆局的意思,这个案子牵扯太大,县里催得紧,这边上报流程就继续走,另一边新的调查也同时开展。”
李庆一怔,问道:“上报?怎么上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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