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笺心思微动,他发现虚幻的药材暂停在那里,没有立刻变成真实的物品。
而透过药材,又能像棱镜一样透过不同角度看到不同的炼化结果。
宛如在苍穹之上俯瞰星球,能看到不同的角度与万物的发展变幻。
至于这炼化物品的效果,似乎是按记忆的清晰度来判定的。而且这番炉中景象,就连陈家老祖也未曾记载其中奥妙。
“那我就按现代套路,先给它分个级,定制一下记忆等级单位好了,也许可以避免浪费香火。”陈子笺抓住机会,凭借自身的感知和判断,将炼化的强度依次分级。
透过那炉中天地的棱镜视角,陈子笺看到炼化途径的各个走向,分别是:
无光,晦暗,黯淡,朦胧,模糊。
破碎,斑驳,褪色,陈旧,萤火。
余烬,阴燃,明亮,深刻,铭心。
陈子笺分别按照清晰度、完整度、照明色彩强度区分,对虚幻状态的画面做分类。
他发现在这样做完之后,冥想之中的结论真的打通了这条思路,使得那药材的炼化分支被明确化,标注出了将这份记忆变得真实所需要的香火分量。
“难道我真是个天才?还是说这香炉本来就该如此使用,我只是觉醒了本能?”
依靠小姑娘对药材的记忆,消耗半炷无愿香,必定可以炼化出萤火级别的药材。
“也不知道香炉炼制出来的药材,究竟是什么级别的,能不能够药到病除。如果能够给她母亲续些时日,也不能说我毫无建树,拿香火炼出了一团废品吧?”
陈子笺分出一半的无愿香,投入那条炼化途径之中。
他不是很有炼制的把握,不过那病入膏肓的患者,大概也要记得后果自负。
只见记忆在香火的加持下变得清晰而真实,微弱地流转着如萤火虫般的微光。
“嗯?这药材的真实版本,本来就该发光的吗?”炼制完毕,陈子笺觉得自己可能多给了些香火,但又不能撤销重造。
而陈子笺此时并没有感觉自身有所亏损和收获,于是悄悄地用神识卷起许些香灰,蒙住小女孩的眼睛,顺便卷起那包药材丢出炉外。
对陈竹香而言,她跪在蒲团上供香,盯着猛虎下山图低声祈求。
却是觉得一阵阴风吹来香灰迷了自己的眼睛,再揉揉红肿的眼睛去看的时候,地上就多了一包药材。
“山、山君真的显灵了!”
“太好了,我娘有救了!”
陈子笺默然无语,丝毫没有与小姑娘建立联络、解释其实是自己显灵的想法,只是悄悄在她身上粘上一粒香灰,目送着小姑娘下山离开。
因为在她的头顶,陈子笺也看到一枚奇怪的金属紧箍。
这样的小技巧,是陈子笺在梦中琢磨出来的,他总不能每次想看外面的时候,都要费劲地将神识视野扩大。多少也该改变手法,通过舍弃范围和清晰度来换取节能低耗。
视野尾随进入县城,发现一路上并无遇到修仙者,就连前些日子寻找陨铁的江湖人士也不在客栈,各处气息也是斑驳混杂、稀薄无害。
近看之下,陈子笺才发现县城的经济水平不是特别好,建筑翻新的都不多,完全比不上前世的别墅新村。那斑驳错落的瓦上草和墙上苔,就像老旧城区哭出铁锈的旧楼窗口一样,也许里面都还能住人,但外面的装修看起来实在不咋地。
而且不知为何,这陈丰县的所有人,头顶都有一只奇怪的金属紧箍,而且年纪越大的人,头上紧箍越是清晰粗厚,也就只有那襁褓幼儿的脑门上没有。
“竹香!你怎么搞的一身泥巴啊,你爹急着到处寻你呢!”
“我没事,我上山采药去了!”
陈子笺目光微凝,他发现陈竹香在撒谎的时候,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药,头顶的紧箍也微微收缩,而这奇怪的一幕异状并没有被县民察觉。
陈竹香很快就穿过县里的石砖泥缝街,来到一家院子门口,陈子笺也一路观察。
陈家老祖的陈氏家族里,都有这么些人物吗?
这是回溯到孽缘诞生的过去,让他有机会直接杀掉年幼时期的陈家老祖?
还是推演未来,是沧海桑田千秋万世以后的梦?反正若无因果,则不必迁怒株连。
陈子笺四处窥视,他并不觉得这些人和前世陈家血脉有关,顶多是姓氏相同。
而且此地凡人的实力不强,陈子笺不仅没在土地庙找到神,甚至发现城隍庙也是个没有任何鬼神值守的空幌子,看来灵气稀薄的现象已经持续了太久。
不过最古怪的,便是这陈丰县里的人,他们所有人的头上都戴着紧箍。
上到白发苍苍的老妪,下到屁儿开帘的孩童,不论职业高低贵贱全部都有。唯有那臂弯间被抱着哺乳的婴儿,脑门上暂时没有紧箍。
陈子笺的视角没有过多停留,简单的扫视统计,就挂着陈竹香的锚点继续移动。
这一动,陈子笺又心思古怪:他本以为这小姑娘家里,是个穷得揭不开锅的可怜人家,是那种断了生产资料又没法变卖家宅的苦命人。
如今尾随前来一看,这陈家大院虽然破落,但和街上那些磨豆腐、卖烧饼、切臊子的民户相比,这明显是个家族模样的宅院。
哪怕陈子笺对这朝代不够了解,潜意识里也觉得,这宅子的主人背景怕是多少得沾点文武仕途、商贾盐铁,不然哪有足够的资源来维持整个家族的人心?
“不会是装穷骗保的烂人吧,那我多少是有点膈应的……”
陈子笺看到陈竹香溜进门内,这大院中没什么佣人,便七拐八绕的溜进门内。
刚要到厨房去烧水煎药,那破门背后伸出一只手来,一把揪住陈竹香,吓得她连尖叫都来不及,就被门后的手给捂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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