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笺施展望气术,窥见这女人身上并没有灵气微光,和其他凡人一个状态。

不过她通过了科举考试,成为朝廷赐名的‘司方’,那她脑子里肯定有制药、炼丹相关的记忆。

再加上朝野之中存在修炼高人,很有可能是灵气时代修士或遗族,那么他们的香火和记忆肯定是更加具有价值的。

陈子笺正在思考要如何把对方拐过来诚心上香,却看见老道士为了生意一事,走向陈冬理和潘雪莹所在的后堂。

老道士也是被许诺了好处的厚脸皮了,开门见山地问:“潘姑娘今日登门,可是来陈家谈论婚事的?”

谁知潘雪莹扭头一看,眼睛一亮:“咦?您是不是一直守在山君庙的老道长?小时候我们还上山来玩过!还记得我们吗!”

老道士微微一笑:“这,贫道确实常常守在山君庙中,不过当年……”

当年不都是小屁孩嘛?老道士惦记他们个什么呀。

娃娃亲的时候,谁和谁玩,大人没过多干涉,小孩子没过多考虑,早忘光了。

潘雪莹大喜,拉着老道士的袖子说道:“那太好了,道长快来帮我看看冬理怎么了,我听说他去年参加了一次诗会,回来就休学病倒,请了好多大夫都不见效,今天科举放榜我来还钱顺便见他,他却是这副失魂落魄的颓丧模样。”

“雪莹姑娘,男女授受不亲,贫道先来把脉望气,再看陈公子生的是什么病。”

哎哟,这女孩现在怎么这个脾气了?要是被陈家人看到,肯定又要说闲话了。

老道士不动声色地坐了下来,表情是淡然自若的得道高人,暗地里却扶额叹息。

潘雪莹对这些礼节并不在意,虽然她确实关心陈冬理,但她的感情还没有到生死相许的地步。因此她现在也感到心情复杂,希望陈冬理对她吐露实情,就像从前一样。

这一幕,陈家人自然看在眼里。

如果陈冬理继续颓废下去,那么潘雪莹出门后就将完全转变成司方雪莹。两人在学府里萌生的感情,也将在此画上句号。

也许陈延虎心有不甘,没有办法让儿子把握住这份机会再续前缘,但司方雪莹很可能会在失望之后理性地选择放弃。就算她名声不够理想,但也不是谁都能拿捏的存在。

老道士先是正常的把脉,接着是尝试望气和分析,然后脸色渐渐古怪:

‘见鬼,这陈冬理的状态,怎么和昨天鲁哥儿发病的状态非常相似?’

‘两人都没有外伤,但内息紊乱、心神受损、气血亏空的状态却非常相似。’

但直接说出来,搞不好会让陈家人插手鲁哥儿的工期,比起这陈家的几两银钱,老道士更愿意山君庙被修好,香火旺盛,然后显灵的好事能多落到自己头上几次。

至于这一手,老道士不愿意说鲁哥儿,只说:“实不相瞒,这内息不调、频见妄障、心神动荡、头痛如刑、气血亏空的怪病,贫道确实见过。”

什么,这老道士居然是真有本事的?!

闻声,暗中偷听的陈家人皆是脸色一黑,又觉得陈满熊之前小题大做,派人去跟踪老道士还差点被人发觉,给道长留下非常坏的印象,顿时对陈满熊又多埋怨了几分。

相比之下,陈延虎就高兴的非常自然,他发现自己儿子有救,肯定是毫不掩饰。

闻言,颓丧多时的陈冬理也抬起头来,呆滞模糊的眼睛里也多了少许微光:

“道长,你……”

老道士一语道破半边真相:“此病是一种心病,类似于心魔滋生、纠缠自我的状态,通俗来说,非修道之人是不该患上此病的,陈公子可曾接触过修行或功法?”

陈冬理双眼茫然,微微的摇了摇头:“没有,但我确实不知应该如何是好……”

老道士温和挤眼:“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呗?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大不了的?”

陈冬理却再度回到了颓废的状态,抗拒的摇摇头:“不,不是这样,我,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我的头又开始痛了,好痛……你们还是当我死了比较好。”

见状,老道士果断起身:“心病还需心药医,心魔妄念不除,这头痛是会一直持续下去的。宁神安眠的外药只能暂时缓解忧虑,借酒浇愁也只能换来一时的麻木不仁。”

“等公子什么时候自己想通了,再来山君庙找贫道。”

“此外,贫道本是今日受人委托,替两位测八字、算吉时的,既然两位都没准备妥善,贫道也就此先行告退。”

潘雪莹见状,似乎想起了什么,待老道士出门以后,她才低声说:“冬理,你是不是真的遇到了什么怪事,对过去的一切都产生了否认和怀疑?”

谁知陈冬理一听此话,紧箍尖刺入脑,赤目怒瞪发狂,发出野兽般的怒吼咆哮。

潘雪莹吃了一惊,连续躲过陈冬理的扑咬,紧接着就有陈家人听到叫声,冲进来把陈冬理捆成一团:“让潘姑娘见笑了,冬理确实患了癫病,没有伤到潘姑娘吧?”

对此,潘雪莹只是小按胸口,从袖中取出一道精美的木匣:“不必了,我早先有所耳闻,只是不亲眼见到,多少有点不甘心。”

“这里便是500两银子,当年借贵府300两盘缠求学,若无贵府慷慨解囊,小女肯定还是在田间蹉跎。如今榜上留名,连本带利地还给贵府,希望能帮公子治好癫病。”

“若公子病好,依照学府规矩,仍然可以得到老师举荐,参加州府科举。”

“今后,还是叫我司方雪莹吧,我已经改过户籍姓氏,公子保重。”

说完,司方雪莹踏步出门坐上马车,看那马车去向,应该是往陈丰县学府去的。

“这老道士还挺机灵的,一看情况不能当场搞定,马上就改口告辞。不过鲁哥儿说要小心陈家人,老道士虽然不知道其中内情,但这件事多半与陈家有关……”

陈子笺看向宅院中的老道士,陈延虎不知道陈满熊为什么怀疑老道士,反正他是把老道士当成了救命稻草,只要能治好他儿子陈冬理,任何不过分的要求他都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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