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帅,”适时,姜度的声音自外面传来,恭敬之余压着些波动,得了应声才和几个副将掀帘抱拳。

金衡抬首,摘下头上顶的盔抱在怀里:“蛮人豢得那些畜牲爪子真够烈,折了羽翅还抓伤了不少人,多亏今日主帅来得及时,不然今日我们只怕是要伤亡惨重。”

“嚯,虞将这抱回来了?”金衡搓了下手,有些眼热的瞧了两眼,他方才怎么就没想着搂一只回来,姜度拦了下金衡的胳膊,“主帅,”

姜度面上有几分踌躇不定,但还是在转瞬开口:“因着族中叔伯的关系,近些日子得了些卫都的消息,臣下之所以被族中选中随军,一来是因着族叔尚无子息,二来姜家确实抱有戍卫中原领土之心,姜家同臣下晓得边城和卫都之间的形势紧张,但禁军之列,不乏有许多被族中弃之赴死之人,这些时日在定襄,臣下同他们背水一战,为了这片地,为了身后万民,有不甘、有抱屈,但从未想过退意。”

“臣下虽不是被家族中弃之不顾的人选,但仍然能感同身受他们即便返还,也仍是掩埋在金掐银捏的楼阁之中,终不得志,”姜度抱拳,跪地,“边城遭逢此劫,正是惫师之际,依着主帅朝中之言,必定要同卫都刀剑相向,卫王重用白虏,允准他登堂入朝,绝非千古之君。”

“臣下偕同姜家,绝无可能拥护此等昏君,甘愿驰援主帅后备。”

所言之意真切明了,若卫挽在听不出其中的打算也枉为主将,她并未即刻出音,而是沉凝半晌:“你如何确信,本将就不在女昏君之列?”

“凭仕于朝也,为忠为良,”姜度抬眸,语调不卑不亢,如珠落玉盘清晰可见,“凭借主帅朝堂陈词,忠骨铮铮,凭借主帅意愿剑指北疆,不屈不折。姜度身在世家之列,同族共荣,私以为姜家谋求从龙之功。”

‘为忠为良’是卫家祖训,可姜度没忘,坐拥卫都,谋朝篡位那位也是卫家人,姜度更明白,真正束缚卫家人的不是祖训,而是心中那座拔地而起的高山。

他在赌,凭借卫挽只言片语,赌她心中那座巍峨高峰屹立不倒。

姜度突如其来的摊白,对金衡和其余副将无疑伴随着压力,抵御外敌驻扎定襄这些时日,他们也陆续从亲近之人快马递来只言片语中,揣测到了细枝末节,可并未思及他们要如何。

他们又能如何,作为族中推出来的赴死鬼,并无反抗之力,像姜度这般言谈间决定家族倾向的毕竟在于少数,同样因着在族中举足轻重的位置,让他们更加踌躇选择,能如姜度一般坚定择主的天上石麟、族中栋梁更是百无一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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