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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当空,群星隐没,瑞雪初霁,大地妆银。
云门县外悠悠行来了一人一马,来人是位约莫五六十岁的老者,身上纤尘不染,也没有丝毫被雪水打湿的痕迹。可胯下马却是披霜戴雪,踢踏着马蹄,响鼻希律中不住呼出雾气。
正是从七玄门出发半月的老墨,一路走来,几乎直奔燕梁山,没有片刻怠慢。只是这样赶路,他受得了,马儿却不行。
老墨不得已,也只能选择在这云门县暂时休整一番。
此地在越国舆图上也有记录,地处镜州和溪州的分界线上。
县里非战时不设宵禁,也没有城门路卡之类的规矩。所以即便是半夜,老墨也能通行无阻,就这么不疾不徐地找到了县里唯一一家还点着灯火的客栈。
其实也算是打烊了,店门半开半掩,里面只有三个人守着。一个年轻些的跑堂半倚着门框打盹,另一个年长些的偎在屋里碳炉边上,应该是在看顾炉火,就连账房也是半伏在柜台上休憩。
老墨要进门,是绕不开门前跑堂的,自然得先将他叫醒。
门口的跑堂睡眼惺忪,见来了客人,还是立刻招呼起来:“客官,里面请!”
一边说着,一边接过马匹的缰绳。
碳炉边上的跑堂被他这一声给惊醒,也是连忙起身,将老墨引到座上,然后从碳炉上取下一壶热茶来沏上。
老墨浅啜一口,不是什么好茶,都是些底料零碎,也就放在一旁。
跑堂的照例询问:“客官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啊?”
“住店,要一间上房!先来几盘拿手菜和一壶好酒,然后在房里帮我准备好热水!另外给我的马喂些精料。”,老墨身上是不缺金银的,当然不会委屈了自己,说完就取出一锭金子放在桌上。
这金锭一出,跑堂的立刻精神一振,原本的那点儿困意一扫而空。
这可是金子,就凭云门县的开销,便是半个月也未必花得完!就这还得是顿顿大鱼大肉配好酒的情况下,可想而知,要是把这位爷伺候好了,随手的赏钱肯定少不了。
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老爷放心,小的保管教您满意!”,说罢,就拿着金子,开始去忙活了。
至于这个点后厨还有没有人,那就不是老墨该操心的事儿了。
这家店的动作还算麻利,前后不过半个时辰,八样招牌菜就上了桌。
酒水、菜品都只能说是还行,毕竟老墨的口味还是有几分挑剔的。
吃饱喝足,就在跑堂的引路下去了房间,炭火是早就烧热的,屋里确实暖和不少,木质浴桶里,水汽蒸腾,倒是正相宜。
跑堂悄悄抬眼打量了老墨的脸色,见没有不满,这才识趣退下。
沐浴之后,老墨也终于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
虽然修行有术,可露宿在荒郊野岭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
这一刻,老墨甚至有些怀疑,寻仙问道成百上千年,整日苦修,勾心斗角,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抢夺那些机缘到底值不值?
这样的长生久视是否真的是他想要的?真就比他当个俗世富家翁,安享百年来得痛快么?
不过这种事倒也不会真的给他造成困扰,毕竟眼下他急需寻得蛟龙血,就算真要安享人生,也得破除了血箭阴魂咒,把那丢失的数十年寿命给抢回来再说。
这一觉,老墨睡得很是痛快,直至晌午才悠然下楼。正赶上饭点,店里的生意还真不赖,与昨夜的冷清是大不相同。
跑堂的见他露面,连忙凑到近前,赔罪道:“老爷,午间人多,要不我吩咐后厨,给您备好酒菜,送到房间里去?”
老墨微微抬手止住,道:“不必,清静许久,难得见些烟火气,我看那儿还有一张空桌,就那里吧,热闹!”
确实是清静太久了,老墨也不是耐不住寂寞的性子,无论是前世几个月不出门的宅男,还是以前那个孤身住在神手谷的墨居仁,都不是很喜欢与人打交道的主。
可不愿意打交道,不代表不愿意听热闹,只旁观不参与的事,大可为之。
还别说,这些市井乡民间的杂谈听来也不尽是无聊的。起码有一件事让他上了心,说是县城外不远有个云门涧,前不久传出了有仙人收徒的事。
老墨听罢,就找来小跑堂的问了问,不想这小子还真知道些消息。
“老爷您远道而来,有所不知,云门涧的那位老神仙在这十里八乡可是出了名的灵验!”
小跑堂似乎怕老墨不信,还特意举了几个例子,不过都是些治病救人的,再不就是求雨的,或者是乔迁动土之类的事,老墨现在基本也能办到,算不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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