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赵老头那只本该落在林界脑袋上的拳头莫名消失，只剩下半截手臂悬停在半空。
手臂末端血肉模糊，不断有血液沿着外露的半截白骨滴下。
“很简单，让你稍微认清一下现实罢了。”
林界依旧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只不过当他话音落下之时……
嗖。
赵老头的另一条手臂消失于无形。
没有血液喷薄，没有血肉模糊，空荡荡的衣袖在微风中摇曳，就好像那条手臂天生就不存在般！
“我的手，我的手？！连吴大都不可能做到这种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几个呼吸的功夫两条手臂尽断，赵老头已然没有了刚使用秘术时的狂妄。
再度与林界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瞳对视，剩下的只有浓浓的惊恐，以及一丝微弱的退意。
活了这么多年，赵老头虽然始终迈不出那一步，但眼力见识却是不错。
对方能够悄无声息将自己手臂完全抹除，那么无论是自身手段还是借助法宝护符，他都不可能是其对手！
他忍耐多年，只为在生命尽头得到倾国倾城的姜清渚，却没想到，会在最后环节出现这种变故。
反正秘术过后也活不下去，横竖都是死，还不如……
突然，赵老头眼中闪过一抹狠色，嘴巴不停蠕动。
积蓄力量后，出其不意地，朝着林界吐出一颗发黄发黑的老牙！
“姜清渚是我的，必须是我的，哪怕是死，也必须要来给我陪葬！！”
趁着林界被老牙分散注意力的瞬息，彻底疯魔的赵老头倾尽全力，发了狂一样冲向后方被吓得脸色苍白的姜清渚！
只不过刚刚冲出去不到两米，他的视线便不受控制地产生倾斜，从姜清渚身上一点点向下转移，到她的裤腿，到她的双脚，再到冰凉荒芜的土地。
艰难地转过脑袋看向身后，赵老头那张无比丑陋的老脸皮，再也掩盖不住心中惊恐，趴在地上不断颤抖。
不知何时，他的两条腿竟也消失不见，完全感受不到丝毫知觉！
“都这么老了，就别搞这些小孩子把戏了。”
林界缓步走向赵老头。
落在地上的脚步犹如妖魔的催命符般，一下一下冲击着赵老头的心理防线。
很快，无边的恐惧与绝望就占据了他的全部思绪。
他开始怕了，眼睛死死盯着残破的大门，本能地想要远离林界这个“怪物”。
他没有了双腿，只能用两条只剩下半截的手臂，扒着地上的泥土前进。
‘刚才的动静不小，附近的居民肯定被吵醒了。’
‘只要，只要能够爬出院子，只要他们认出是我，肯定，肯定就能活命！’
随着秘术失效，赵老头的生命迹象飞快流逝。
死亡的降临带来深刻的绝望，使得他的头脑难以保持清醒，就连用完秘术本就会死这种事情都给忘得干净。
此时的他就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爬出大门，请求闻讯赶来的邻居们的帮助！
林界停下脚步，站在原地漠然地注视地赵老头，没有上前补刀。
三米，两米，一米……
终于，赵老头爬到了大门边缘，脑袋从门槛探出，嘴唇抽动，发出一窜劫后余生的大笑。
“这里有怪物，大家快点救救我，一起合力，把那个怪物……给……杀……”
突然，赵老头的声音戛然而止。
沿着那双弥漫着恐慌的眼睛向门外看去，只见在深夜月光的挥洒下，宽敞的街道一片荒凉寂静，其尽头是被黑夜笼罩的阴暗。
别说什么闻讯赶来的街坊邻居了，就连平时惹人厌烦的流浪恶犬，都不见了踪影！
“您猜，为何直到现在，就只有您一个人过来？”
神使鬼差的，黑猴先前说过的话在濒死的赵老头耳边响起。
是了，那些忘恩负义的瞎子，是看不到姜清渚这边的任何状况的……
认清现实的赵老头是真的绝望了，身上仅剩的最后一点力气被抽干。
在无尽的憎恶与不甘中，他两眼一瞪脖子一歪。
凉了。
林界轻轻挥动手指，赵老头的尸体便化为尘埃消散于无形。
夜风袭来，吹起凌乱的尘埃，将遗留在地上的拖痕掩盖。
小院再度恢复原先的宁静，所有痕迹不复存在，似乎赵老头从未曾踏足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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