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承宗叹口气,道:“陛下,臣知陛下雄心壮志,但平辽之事,万万不可急切。”
“那敌酋皇太极,征讨朝鲜之后势力更强,我朝欲要平辽,还需从长计议。”
孙承宗眸子闪烁,他当过朱由检的老师,知道这位信王的性格,说好听点叫急躁,说难听点叫急功近利,他真怕朱由检脑子一热出昏招,毁了关宁防线如今好不容易维持的局面。
但他哪里知道,现在朱由检的身体里,是一个来自于后世的灵魂……
一个熟稔历史脉络,站在巨人肩膀上的灵魂。
“孙师勿急,且听朕说完。”
朱由检摆摆手。
明军的敌人从来不在外面,而在内部。
明军不满饷,满饷不可敌。
现如今,朝堂内部没了阉党,其他党争就没有强大的敌人,他们必须依附皇权,依附在朱由检的周围来获取更大的利益,无论是内阁还是阉党留下来的权力真空地带,都将引起争夺,这给了朱由检机会,各个击破的机会……
“我大明先练好内功,断不会惧那建奴!”
“攘外必先安内啊……”
“魏党已除,众正盈朝,谁再敢在平辽之事上使绊子,便是背叛我大明,背叛我大明亿兆黎民!”
“到时,朕决不轻饶!”
孙承宗心中一惊,卢象升也是面露苦涩,这个少年天子啊,天武皇帝,您可真是太过于想当然了。
朝堂诸公争来争去,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您难不成还都能杀光不成!?
有时候,使绊子的不一定是奸臣,办正事的也不一定是好人。
官场,本就黑白不分。
孙承宗皱眉无奈,他当年担任辽东督师,便遇到颇多龌龊,以至于萌生致仕之心,莱登巡抚袁可立也是一样,他们都是官场宿将,正统科举出身宦海沉浮数十载的进士,尚且如此。
攘外必先安内,可怕就怕攘外之时,内先乱矣……
除非天武皇帝你有大明太祖洪武大帝,和永乐大帝那般魄力,杀杀杀,杀的朝堂诸公人头滚滚,否则哪有那么容易!?
他们那里知道。
朱由检心里想的就是杀杀杀,把大明朝堂杀个底朝天,在他心目中,反正大明亡了那些文臣勋贵也得死,与其被建奴杀死,自己投井死,还不如自己搭把手送他们去死。
人固有一死,而有的人则需要一点小小的帮助。
想到这里,朱由检的心情都好了几分,登基之后心中沉甸甸的压力,让他许久没笑过了。
他淡淡一笑,看向孙承宗:“此外,便是各地天灾不断之事,朕已经决心改税制,陕西河南山东等地灾区,要免税三年,各地流民,沿途官府就地开仓放粮救济灾民,免除卫所逃兵罪责……”
“诸如此类的大略,朕早已有安排。”
“孙师你等,专心军务,不必操心。”
“朕可以给你们保证,日后朝堂会上下一心,筹措粮草筹备饷银,支援尔等沙场厮杀,使官兵在前线征战时,后方稳固。”
给二人又夹了一筷子烤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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