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畜生想造反么!还不快将刀放下!”

一声尖细的喝骂,打断王林的思绪,他循着声音望去。

原来不知何时,东厂阮公公已挤进人群,正阴着脸看过来。

这姓阮的前日停放车马,便不按我王林的规矩交钱,今日还指使毛杰来捣乱。此时竟敢便装亲自前来,多半又想着干啥坏事!

娘的,非得给这不要脸的东厂厂公好看!

想到这儿,王林把刀一收,任毛杰逃回,嘴里揶揄道:“阮公公,想造反的人是你吧?公公贵为奉御,但手握东厂,真是威震天下!”

此话出口,人群皆惊。

既惊讶这贼眉鼠眼的白面老头居然乃东厂厂公,更惊讶王林如此有底气,竟敢跟东厂厂公这般说话。

听王林这么说,阮伯山脸色瞬间发黑,怒气忍不住上涌。

刚进宫之宦官称火者,而奉御仅较火者高一等。

这小畜生竟说咱家“贵为”奉御,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还妄称东厂威震天下,被有心人听见还了得?

阮伯山斜眼瞟向身边富家翁打扮的王振王公公,见帽檐下的嘴角动了动,心中更加忐忑:这胆大包天的小畜生,臭嘴还真敢说!

王林仍继续道:“本公子以工代赈、安抚流民,现银买地、钱契两清,做的是仁义之事。”

周围士绅百姓闻言,好像生怕他人不信,纷纷附和。

“是啊,二公子厚道人!”

“东家好人呐!”

“没二爷,俺们早饿死了!”

……

阮伯山无言以对,看着盔甲歪斜、狼狈逃回的毛杰,更是怒火中烧。

咱家只让你羽林前卫护着校场,偏偏自作聪明妄想收拾王林。结果不仅给小畜生送露脸的机会,还让咱家不得不现身救人。

现在倒好,啥好处没有,空惹一身骚,真是晦气!

王林不知阮伯山所想,声调抬高了几分,又道:“叔父他老人家体恤百姓,让本公子代为赈济,有何不可?”

“叔父他老人家想让天下人见识我大明兵威,令我在校场外建观礼台,有何不可?”

“我王林代叔父办事,只为报效朝廷。未能给阮公公好处,害得阮公公数次派人来讨,是本公子罪过。”

“可本公子不负朝廷,又有何惧!”

“小畜生放屁!”阮伯山忍不住脱口骂道,手止不住地颤抖。

不要脸的小畜生,不仅给咱家扣帽子,将自个儿捞银子的把戏说得冠冕堂皇,还拉上王公公,这可怎么玩?

今日真是着了小畜生的道了!

瞧着阮伯山脸色有些苍白,王林暗自好笑:今日士绅百姓皆我王二自家人,给小小奉御扣黑锅,还不是手到擒来!

王林清了清嗓子,开始乘胜追击,“叔父他老人家吩咐过,吩咐过……”

话没说完,王林余光扫到阮伯山身旁,心里没由来地一突:站在那富家子身侧的老翁,瞧着咱那么像叔父?

再往后仔细看,王林更是愣住:羽林前卫的队伍里,竟冒出许多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缉骑!

心里突然明白过来,王林暗道声不好,双脚一软,“扑通”便跪倒在地。

众人皆有些困惑,不知刚刚还慷慨激昂的王二公子,怎的突然这般。

阮伯山身旁,那富家子打扮的少年昂首迈步走出。

“陛下驾到!”

阮伯山带着哭腔喊道,自个儿便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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