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伯山以低微的奉御官衔,掌东厂权柄多年,以侄儿之见,必有他自己的靠山,不宜妄动。”

“阮伯山与内阁勾连,无外乎银子或官职!不过,他该是想将六品奉御的牌子换换,可惜这步棋,无异于与虎谋皮,定然不会有结果!”

“嗯。”王振赞许地点点头,眼神中有着掩饰不住的欣赏:“说得不错!那又该如何应对?”

王林语气平静地说道:“只需佯作不知即可。”

“这等有所图之人,必会露出破绽。咱们小心将把柄拿实,便可一举将他拿下,那时打发着去孝陵卫种菜,岂不手到擒来?”

来到大明前的王林,摸爬滚打多年,有些道理看得清楚明白,眼下略微琢磨,便知阮伯山所图。

东厂起于永乐年间,一直处在不断扩张中。

不过掌东厂多年的居然不是司礼监太监,而是小小的六品奉御,仍让王林吃惊不小。

面对这种权力与品级极不相称的现象,难怪阮伯山会狗急跳墙勾连外廷,让王山抓住蛛丝马迹。

听完王林的分析,王振忍不住点头。虽有着对王林今日校场发威的印象,此刻心下也赞叹不已。

这小崽子终于能替人分担了!

“什么鸟办法!”王山愤愤地拍着身旁的砖地,向王振诉苦道:“让咱们当缩头乌龟!?叔父,王林所言灭咱自家威风,绝非可行。依我看……”

王振脸上薄怒渐起:“照着办!”

“无需提醒,你兄弟仅凭些许消息,便推知阮伯山有靠山,还想出稳妥法子。”

“你呢?入锦衣卫当职多年,可有长进?”

闻言,王山目光变得呆滞,扭头看向王林,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以前哥俩常常被叔父王振叫到跟前一道训斥,怎的年余未见,往日脑瓜简单的王林竟然能应答自如,还能得到叔父的赞许!

斗大的眼睛眨也不眨,王山怎么也想不明白,往日同为难兄难弟,怎的年余未见,竟似换了个人一般。

瞧着王山满脸的疑惑,王林淡淡一笑。

今日书房密谈,才知以后的路更难、更险。

不过,路在何方?路在脚下!

……

六月十七日上午,安定门外中军都督府校场。

场中千余年轻世袭武官,正两两一组,逐次参与袭职比试。

原本决定到场观看比试的万岁爷未能前来,负责比试的中军都督府、兵部及兵科诸官皆松了口气。

不用伺候人,王林这靠着校场比试借鸡生蛋的东家,轻轻揉着腿肚子,心下也轻松许多。

昨日到锦衣卫衙门开具手本,兵部领凭,礼部备照,内府尚宝司换过朝参牙牌。

最后折腾至太阳落山,弄得两只小腿直打颤,方完成升职千户官所需步骤。

不过尚宝司管事太监看似十分讨好,但总感觉哪个地方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是哪里。

算了,还是看着自家买卖要紧。

王林甩了甩脑袋,站在自家看台前,指挥着几个机灵的流民与小厮王能一道,摆个小桌收银子。

“贤弟。这能捞银子么?”王林身后,一名身着绸缎长衫的青年,正瞧着小桌下的三只竹筐,疑惑地问道。

只是他看向竹筐的眼神,好像见着鱼儿的馋猫一般。

一只竹筐满满当当装着白花花的碎银子,另两竹筐盛着大半筐黄橙橙的铜板。

“差不多吧。”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