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每说一句,王富的身子便忍不住颤抖数下。到最后,他不禁跪趴在地,连连磕头道:“我招!我招!”
突然,王富挺直身子,指着李江怒骂道:“李江,你这卑鄙小人,敢背后阴我!亏我这么多年一直信任你,跟着你干尽丑事!”
见王富歇斯底里地怒吼着,李江阴沉着脸道:“王富,你与张显狼狈为奸,妄图算计王千户,敢做还不敢当?”
“你!”王富面容扭曲地吼道:“无耻之极!”
自知辩不过李江,王富扭头看向王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起来。
李江嘴里虽然不饶人,但忽然有些心绪不宁。
他与王富相识多年,王富如此愤怒,显然不是装出来的。
李江偷眼瞧了瞧王林,又瞥了眼正跪地哭诉的王富,暗暗琢磨起来。
若王富刚才不是佯作愤怒,那王富与王林二人中,必有一人说了假话。
以王富的猪脑子来看,可能性不大。
难道,王林方才是拿话诓人?
想到这儿,李江不安地四下看去,却见王林嘴角翘起,脸上的怒容早就消失不见。
李江暗骂一声“糟糕!”,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
他瞪着双眼看向王富,听王富不仅将张显知道的说了个底朝天,还将二人密议的下一步谋划和盘托出,不禁急怒攻心。
“啪!”李江重重地拍着大腿,指着王富高声骂道:“没脑子的东西,还在这儿跟咱窝里斗!咱们俩都上当了!”
“啊?”王富疑惑地扭头看来,忽又啐了一口唾沫,骂道:“上什么当?休想诓我!”
“哈哈。”李江仰天长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王富啊,你最大的祸根便是那猪脑子!你还不明白?王林看似年幼老实,实则老奸巨猾!他方才诓我,说你昨日已将所有事告诉了他。”
“哈哈,这般简单的花招,便将咱俩耍得团团转。咱们败得不冤呐!”
嘴角轻蔑一笑,王林悠悠地道:“李江,你若不以己度人,又岂会亲信我的话?难道不是因你告发王富,王富才会这般对你,你还有何脸面责骂王富?”
听着王林的话,李江愣住片刻,忽而声嘶力竭地道:“不!我李江何错之有!都怪你等小人!是你等想害我!”
他在王林面前处处小心,暗地里四处勾连,处心积虑给王林下套。他自认为万无一失,结果还是被王林如此简单的的招数,便弄得与王富两人互揭老底。
得罪了王林,花费八百两银子的行事校尉之职必然难保,说不定还会丢掉小命!
不甘心呐!
李江霍然抬头,好似输掉所有的赌棍般,肆无忌惮地道:“王林,你够奸诈,今日我认栽。可我也不会让你好过!你此番将毛杰弄得丢官罢职,毛福寿那老东西西南立功回来,能放过你?”
接着,李江又大笑道:“哈哈,王林你虽为千户,这般奸诈,还不是喝了我李江的洗脚水?”
“李江!”王林突然上前两步,凑到已经癫狂的李江跟前,缓缓地道:“你不是很想知道,本千户为何将外人请入值房么?”
说着,王林一指毛杰,大声喝道:“你不是利用毛杰来算计我么?你可知他是谁?他就是你处心积虑想要算计的毛杰!万岁爷钦点的锦衣卫毛百户!”
“什么!百户!”李江痴痴地看向毛杰:“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最后的一丝妄想落空,李江原本高大的身子不禁瘫软在地,心中无比悔恨。
原来自己便如傻子一般般,自以为瞒过所有人,结果人家早已知晓。
临到头,还只因为短短两句话,便弄得满盘皆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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