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这几位陌生的华裔男子戴着凉帽,帽檐压得低低的,靠在公馆对面的骑楼下面的柱子旁抽烟聊天。
看上去,模样似乎有点怪异。
虽然抽着烟在聊天,但他们的眼神却聚焦在每位出入凤凰公馆门口的客人身上,包括唐雨。
这些人的眼神看上去邪邪的,给唐雨隐隐约约有一种不好的直觉,感觉停有些诡异。
凭着多年拉黄包车的经验,这些人看上去也不太像是暗牌(便衣警察),亦非善类,
难倒是来搞事情的黑社会私会党成员?
但唐雨又想,像凤凰公馆这样的高级琵琶馆都是受黑白两道势力保护的,后面有大佬撑着,不然早就关门了。
二战后的南洋,重新回来马来半岛的大英帝国统治者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威望,狮城当下的治安有点乱。
恭锡街这种地方,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
兴许是自己多虑了吧……
唐雨点燃一支骆驼牌香烟后,这样想着,便催促车夫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路过二马路大华旅店时候,洋律师瑞秋所在的三楼房间灯还朦朦胧胧地亮着。
唐雨迟疑了一会儿后,究竟没有停留。
第二天上午,唐雨一觉睡到九点多才起床。
母亲郑秋月这几日雇了两位吃亏耐劳的红头巾妈姐帮助种花。
她已经早早起起床赶去敏雅岛上的花木园,带着两位妈姐料理那些花木去了。
早年,一批来自广东三水地区的内地年轻妇女迫于生计,背井离乡过番南下新加坡工作。
她们当时主要在狮城的各建筑工地工作,以吃苦耐劳著称。由于她们来自农村,没有文化,所以除部分到胶厂当杂工外,大多戴上红头巾到建筑工地,做些和洋灰、挑砖块、搬木料的粗活。
她们每天早出晚归,工作在10小时以上,日工资仅有可怜的五六角钱。
这批吃苦耐劳的妇女出名以后,因为她们通常工作时候带着红头巾,而被当地人称为“红头巾”。
而大陆内地广东一带的女性过番来到南洋后,有一批人主要做女佣,年纪大一点的叫“妈姐”,未成年的则叫“妹仔”。
区别在于,妈姐有工资有自由,妹仔则是从小被有钱人家买断的,终身为奴,没薪水也没自由。
这些妹仔有的是贫苦家庭,被父母主动卖了的,有的则是被人贩子从婴堂抱走转手的,到富裕人家终身当侍婢已经算好的了,有些就直接拐到青楼去了。
起床洗了一把脸,吃下一碗母亲一早熬的皮蛋瘦肉粥后,唐雨来到书房开始给自己发明的“带侧翼的自粘式背胶卫生巾”画图和写说明书。
到十一点左右,便画得差不多了。
他打算先拿去给瑞秋过目,看看这样能不能递交上去,然后打算外面随便吃个简单的午餐,下午赶去柳府给二少爷柳俊杰去上家教课。
骑着脚踏车出去巷口,便听到路边的报童在叫卖,
“号外、号外,特大新闻,昨日深夜恭锡街附近发生持枪绑架案!”
听到“恭锡街”三字的时候,唐雨不由得心里紧了一下,立马浮现出昨晚蹲守在凤凰公馆门口那几个陌生男子的面孔。
“给我来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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