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坊司想整这一出,足以证明对这戏本的重视程度。

而且……还让夜莺姑娘跟她商量着来!

“这是看小郎君的面子?”

薛九娘心道。

身在教坊司这么多年,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她再清楚不过。

正常的戏本,教坊司买了,哪天演,怎么置办,就不归卖戏本的人管了。

可这回,教坊司那边却是准备和自己商量着来!

这可是天大的面子,薛九娘自个儿都从没经历过。

“造势么……”

薛九娘拄着下巴寻思。

要造势,发请柬,请人吆喝宣传,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时间自然也会往后推两天。

可相应的,好处就是,能听到戏本的人就多了许多倍了!

而且。

借由教坊司的手,说不定还能把请柬发到许多她搭不上线的人手里!

这样一来,把握就大多了!

薛九娘可是记得李观棋的嘱托。

这戏本弄出的动静越大,他就越好脱身!

想了想,薛九娘点了点头。

“嗯,就按妹子说的办,推迟两天吧。另外,这请柬要发的人,我倒有个建议……”

“姐姐请讲!”

夜莺姑娘忙拉着薛九娘的手急问。

那位写出戏本的高人不露面,薛九娘所说的可能就是高人的意思!

………………

时间一点点过去。

教坊司的请柬,也一张张送出。

“三天后值休日,教坊司《秦香莲》头台,司长请杨老爷雅间儿听戏!”

“三日之后晌午,《秦香莲》头台开演,此戏百年绝唱,恭候您大驾光临!”

“教坊司花魁夜莺姑娘唱头台戏,戏名《秦香莲》,就等司马先生您了!”

“………………”

一个个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小厮,将请柬送到各家门头。

不多时,这事儿就传遍了大半个奉阳府。

毕竟,要论风月场,教坊司当初奉阳府第一流。

而教坊司下请柬的戏,一年到头也就个两三场。

可想而知,这台戏必定是够排场。

而能收到请柬的人,以往也是非富即贵,手里多少都有把子权势。

至于那些没收到请柬的人,也不耽误他们八卦的热情。

哪怕是街头巷尾那些闲汉脚夫,好容易得了空闲,都得聊上几句。

至于那些富贵子弟,更是热衷于此。

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这事还有更深层的含义。

能让教坊司上门来送请柬,也证明了自家的实力雄厚,比那些自己花钱听戏的,高到不知哪里去了。

“嘿,听说了吗,教坊司新戏下请柬了!”

“真的!这是今年头台吧?上次得是大半年前了!”

“啧啧……上回我都没落着脚儿,硬是爬树上看了小半场,那戏子,长得是真滋润!”

“那些戏本,虽然有的故事俗套,曲意逢迎,但其中文章功底可不浅!有的好戏本,更是非文章大家不能写出,颇有研讨价值,在下心向往之!”

书院大院里,几个富贵子弟讨论着,都很是兴奋。

说着说着,其中一人忽地掏出一张金边儿红纸的请柬来。

“你这酸儒,说这么多,不还是想看么!小爷这有请柬,羡慕不?”

这公子哥掏出请柬,顿时引来一大片惊叹声。

就算是富贵人家,也不是家家都有那个牌面,让教坊司上赶着把请柬往家里送的。

要不然,奉阳府那么大,一家来一个人,教坊司哪装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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