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对方就是专为了让自己难堪?
上官麟面色阴晴不定,左右思索着。
他在这奉阳府中处处小心,怎么会人对自己有这般深仇大恨?
“难道说……是巧合?”
不过旋即,他又猛地摇了摇头。
他贵为驸马,也被奉为上宾,听过几台戏。
那些戏本,无外乎神鬼志异,避开官吏不写。
再不就是歌功颂德,将官吏捧得高高的。
寻常小官小吏都是能不提及就不提及,又怎么敢妄议高高在上的驸马?
还是这个高升太蠢笨,过度理解了?
上官麟越想心越慌,在堂中踱步,越想越气,猛地踢了高升一脚。
“换身便衣,随我去教坊司一探!”
………………
教坊司中。
此时,头台戏已经演完,正演着第二台,也同样是《秦香莲》。
按理来说,教坊司开戏,同样的戏再度登台,怎么也得是小半个月之后。
毕竟,看客一般一掏就是一整个晚上的钱,一晚上都大差不差是这批人,谁愿意看一样的戏来回演?
但这次不然,一来是《秦香莲》太过火爆,就算教坊司已经尽可能往高了估量,但戏演上,却发现还是低估了。
二来则是,看《秦香莲》头台戏那些官老爷,看完了戏,一个个都快速离去了,有的义愤填膺,有的摩拳擦掌,并没有逗留的意思。
到了这第二太戏,教坊司干脆将桌子椅子都撤了,大家都站着看。
这样一来,大堂能装的人就多了好几倍不止。
就算是这样,堂里还是站得满满登登的,人挤着人。
“这些贱民……活着对我大乾何益?都当杀头!”
上官麟一身便衣,站在人群中,被推搡了好几下,脸色愈发冷漠。
这大热天,又是晌午刚过,大堂里人挨着人,热得人发躁。
在他身后半步,高升惴惴不安,心中慌乱。
很快,戏子登台,大戏开演。
依旧是秦香莲领着一儿一女,借宿于店家,欲与驸马相见,却被拒之门外,好不容易进了门,又被赶走……
“好!”
“这戏唱得好!多唱这样的戏,大爷天天来听!”
“这天杀的陈世美,路上让我碰到,须吃我三拳!”
台下观众看得兴高采烈,时而拍手叫好,时而纷纷怒斥驸马不仁,酣畅淋漓。
唱到陈世美翻脸不认,发狠追杀母女三人时。
人群之中,高升脸色发白,牙关咯咯作响。
“老爷……您看,这?”
他声音发颤,拉了拉上官麟衣摆。
然而他却发现,上官麟已经面色惨白,抖若筛糠。
也就周围人太多,给他挤得还站着,要不早倒下去了。
“这亲我怎生认得?我若将他们认下,天子知道定然降我欺君之罪!岂不丢了我头上的乌纱,身上的锦袍,美貌的公主哇?有道是无毒不丈夫,不认就不认……”
念叨着台上陈世美的唱词,上官麟面如死灰。
“……什么陈世美?这说的是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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