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何颙的说法,众人倒是没什么异议,这是何颙在为高望谋一条生路。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群阉宦是必死无疑了,现如今宫里宫外的阉宦都是当朝大将军何进的手眼,如今第一等大计虽然是诛杀蹇硕,但那也只是权宜而已,只有张让等人急于求生,看不破其中问题而已。

如今主上贤良,重视士人,身边的人想来也不会太差,且高望与张让等贼早已经割离出去,自然也就不能随意诛杀了,因此何颙才好心提醒一句。

“蒙国家拔擢,奴婢自当尽心用命,不敢有逾祖宗制度,自当如此。”

高望姿态放的很低,回答的不卑不亢,当年被盖勋驳回了皇子辩的命令之后高望的姿态就一直放的很低,可以理解为一种政治试探之后的蛰伏,也可以理解为没了权力。

至于敢蔑视尚书台衮衮诸公这种事,高望吃拧了才敢这么干。

就是这群人当殿打死他,皇帝不能也不会为了他一个阉宦去得罪这些国家柱石。

因而,更要蛰伏才是,蛰伏到皇帝亲政,才是高望出头之日。

“来人。”

先前的谒者从殿外走了进来,微微躬身。

何颙连忙回到自己的矮几案前,跪坐,提笔,一气呵成,将皇帝带来的口谕写成之后双手捧起,递交给袁隗卢植二人查看无误,又递交给左右丞用以记录在册,随后方才交给谒者。

“交给大将军领录尚书事何公讳进,请他复核无误后,即可下发州郡,以安天下元元之心。”

大将军府邸在内城之内,在南宫苍龙门外三公府一旁,位列三公之首。

何进前些日子托病不入宫,这些日子办公自然也就在自己的官邸了,一来是为了方便办公,二来也是为了谋划诛杀蹇硕之事。

大将军府内的幕僚极多,如逢纪,陈琳,曹操,袁绍等,都在为了诛杀蹇硕出主意。

当初皇帝的生身之母何氏何太后对何进说:“宦官统领禁省,自古到今,汉家自有制度不可废。”

这话果然让何进产生了退意,祖宗的制度大于天,若让人晓得他竟敢违背祖宗制度,恐怕也得怀疑他的真正用心了。

但禁不住袁绍一直在何进耳边吹邪风,如今何进又起杀心,但一直没有宫禁的统兵权,真要杀人,也得等到羽林虎贲换防。

宦官封侯贵宠,内外勾结极为巩固。何进新当重任,素来也忌惮他们,虽外有大名,但是心中不能决断,所以事情久不能定下来。

于是又宦官向太后进言道:“大将军威权过重,当年窦太后故事太后难道忘了吗?”

太后本就有所怀疑,因此更加怀疑起大将军起的用心,于是便不让何进出入禁省,安排了另外的人换防宫禁,两方的矛盾于是越发大了起来。

众人在议论之间,门外士卒亲信入大殿禀报大将军尚书台有手书请大将军复核。

虽然大将军与袁隗同录尚书事,但何进如今对宫中是怀有一定恐惧的,更别说卢植这类正直的臣子一直是反对他诛杀蹇硕的,凡谋大事者,皆以不密泄,当年窦武的故事历历在目,大将军也不敢让他们知悉。

于是使众人噤声,这才着门外的谒者进殿。

“仆爽拜见大将军。”

大将军提了提绶带,又扶了扶头上的进贤冠,漫不经心的询问道:“敢问台省有何机要呈臣复核?”

谒者正冠,整理了衣裳,这才郑重的拿出怀里的手书,双手捧过头顶。

“五月十七日中台领受皇帝陛下口谕,今制书呈领录尚书事领录尚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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