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曰:“人主仁心设焉,知其役也,礼其尽也,故王者先仁而后礼,天施然也。”
时间轻轻走在众生之前,使老者更老,少年更长一岁。
玄冬匆匆,仲冬来到,对于该有的郊祀皇帝也如常以太常官代替皇帝祭祀。
是日夜,一众人等才纷纷从中台涌出。
“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
皇帝哼唱着后世某首表示高兴的小曲,反正这都到了西元历了,也不怕被人追究版权。
有钱有粮了腰杆子才能硬,如今地方州郡都有征兵权,完全不需要依赖朝廷,今年能收这么多税其实也是这群人愿意向皇帝卖乖,没有董卓乱政,朝廷的权威还在,地方再势大也不敢先反朝廷。
明年说不定哪些地方就要遭灾,哪些地方就要起流寇,赈灾也罢,安民也罢,始终都要把主动权收在朝廷才行,而这些的前提,正是钱粮。
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就得将来年的用度庙算,留下对应来年灾害以及朝廷赏赐的钱粮物资,其余的就要进行封库,以备战、灾、叛乱。
久经跪坐,皇帝虽然早已疲惫不堪,但心情还是很开心,他虽然不太看重个人仪态,但是也不愿意在朝臣面前有失礼仪。
一出殿门,皇帝便被凉彻的空气激了一下,顿觉精神一振,神清气爽,他环绕了一圈宫阙,目光所即的地方,全是白皑皑一片,好心情被彻底打搅。
皱眉道:“什么时候下的雪?”
郭胜就守在门口,忙上前回道:“下了大半个时辰了,国家要回宣室殿,还是嘉德殿?”
阁者,四阿开四牖。楼,重屋,台,四方而高者,汉登高台建阁,名为兰台。
因为光武帝重尚书台而将办公机构设立在兰台,因此兰台又叫尚书台。
雪花轻轻飘落,宫阙大多熄了火光,中台高于一般宫阙,因而也是一处登高望远的好地方,皇帝在一片落雪中静静地矗立,只见宫殿上原本青黑的瓦片、大红的栏杆全都盖上一层银白。
就连停在阶下的銮驾车盖上也都被染成了一片白色。
黑漆漆的夜空中,四周安静得仿佛能听见‘沙沙’的的踩雪声,是宫人在掌灯。
皇帝静静地站在路寝殿门前的平台上,默然无声的看着眼前融入夜色中的南宫,由于被白雪覆盖,复道的轮廓因此变得明显起来,隐隐可见火光寥寥,执戟郎宿卫宫道。
“国家。”
郭胜穿的可没有皇帝厚实,即使披了件大氅,也不禁感觉手脚有些刺骨的寒冷,转身去从近侍手中接过一件大氅,将之披在皇帝身上:
“国家身子未壮,这昼夜之间阴阳颠倒,气候无常得很,国家当小心才是。”
皇帝看了看郭胜,确实感觉手脚有些冰冷,闻言也没有坚持。
郭胜见皇帝心不在焉,又说道:“若是国家还有兴致,不如先回寝殿,有暖室炭火,温暖许多,国家以为?”
“不必了,转道掖廷,今日哪都去了,唯独不曾去唐美人阁中。”皇帝突然回过神来,对郭胜道。
“诺。”
郭胜服侍君王太久,洞察人心思的本事比一般宦官厉害的太多了,他看出了皇帝刚才的心不在焉,知道这时候的皇帝在思考问题,也不多说废话,扶着皇帝来到车驾前,将皇帝扶上了马车。
不多时候,皇帝的车驾停留在暖阁前,郭胜早已经着人前来通知唐姬。
宫人齐齐俯身大拜。
唐姬福了一福:“陛下。”
“免礼。”
皇帝跳下马车,乐了,原来,唐姬为了迎接皇帝到来,还特地打扮了一番,虽然有些欣赏不来汉代的妆容点唇,但皇帝还是捧场的赞赏唐姬了一句,嘴上的笑容更是遮都遮不住。
唐姬不明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以为自己妆容花了,但此时来不及顾及这么多,郭胜对她使了个眼色。
唐姬贴心的上前将皇帝引入暖阁,为皇帝解了大氅。
雪浸湿的大氅被唐姬贴心的让人烘烤干,随即得知皇帝这么一晚上还没用晚膳,又连忙让人召了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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