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吃晚饭的齐如海收到了贴身小厮送来的一封信。
作为宠冠齐府十多年的齐张氏,此时虽然不能把齐如海骗过去,可托人送一封信还是轻而易举的。
齐如海撕开信封,顿时一阵熟悉的香味扑鼻而来。当他把信纸抽出后,见到上头那枚火红的唇印,灿若桃花艳如朝霞。齐如海顿时把持不住,身子一个咯噔,打了个冷颤。
“狐媚子又在弄什么幺蛾子。”齐如海身旁的正室刘夫人满怀怨念地轻声嘀咕了一句,可齐如海充耳未闻。
还没读信的内容,齐如海就念起如月的好来(齐张氏本名张如月)。
“昨夜惊闻西风起,晨起红花落满地。”
“落红本非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齐如海品着这首诗,进士出身的他对于诗词一道自然是熟稔的。
这首诗全篇透着以死明志之意,看来如月的意思是宁死也不肯离开自己。齐如海不禁心神荡漾,又念起张如月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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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齐如海满怀怜惜走进张如月所在的小院,推开房门之后,他呆住了。
因为开门的是他那不成器的儿子--齐瑞。这如月如此含情脉脉喊他来,却还把儿子留在房中,这不应该呀。
而齐瑞也呆住了,因为他眼前老爹斑白的头上竟然戴着一枝花。他第一反应是西门大官人,看来古时戴花还真不是女子的专属。
“你娘呢?”
“父亲恕罪,是孩儿用计赚您前来。”
齐如海原本很尴尬,快50的人了戴着一枝花一副骚气冲天的样子,结果被自己儿子瞧见了。可听了齐瑞一开口,他当即就来不及尴尬了。
齐如海抬起自己儿子的下巴仔细观看,这面相眉眼确实是自己老齐家的种。可他却有些不认得自己这个小儿子了。
这兔崽子白天骂自己个嫖客,还和自己大打出手,这会儿又一副文绉绉的世家公子模样,甚至还知道用计赚自己过来。这哪是他原先那混账儿子有的手笔。
“齐郎,你快进来说话,我们儿子成器了。”
齐瑞闻言立马牙根都酸了。不仅是因为自己老娘叫快50岁的老头“齐郎”,还因为老娘这说话语气都变了。和自己说话时,动不动一口一个“咱”,一口一个“P”。这会儿娇滴滴仿佛是个18岁大姑娘。
可齐如海看起来很受用。
老头子坐了下来,很有官威。“说吧,花这么多心思找我过来所谓何事。”
“儿子担心父亲安危,因而特地把父亲找来。”
齐如海笑了,“你担心我的安危?如今闯出大祸的可是你,为父能有什么安危。”
齐如海这话说的绝情至极。言外之意是:你是你,我是我。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父亲应该对自己儿子说的话。
而齐瑞这边算是彻底明白了,自己眼下这生物学意义上的父亲,看来是真没把自己这个儿子当成亲儿子看。也难怪一旁的老娘会这么着急。
“儿子是担心奸佞借机攻讦父亲,以及父亲背后的诸位君子。”
齐如海不敢相信地看着儿子,这草包怎的连着给自己惊喜。竟然能透过事情本身看到背后的那一层。
“难得你总算开窍了,那你倒是说说,你有何法子补救。”
“这法子倒也简单,只需一亩三分地。”齐瑞故意卖了个关子。
“怎么个一亩三分地。”齐如海追问道。
“挖个坑把儿子埋了,大义灭亲。”
“你疯了。”此时开口的是齐张氏,她万万没想到都这时候了自己儿子还说这等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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