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昏迷了多久,鲁兵终于再次醒来。
脑袋恢复清醒,他首先感觉到刺骨的寒冷,自己还躺在地上。四肢依然不得动弹,好在疼痛退去许多。
通过这些信息,他知道完蛋了,自己还在这个鬼地方。
他试着睁开眼睛,空荡的房梁。努力转动脖子,他看见窗外的漆黑,地上的燃烧殆尽的火堆,以及四个躺在火堆旁休息的四个人。
这四个人都是一身长衫,和衣而睡,蜷缩成一团。
燃烧未尽的木材变成了木炭,偶尔爆出一声噼啪。时而过堂的寒风吹过,黑色的木炭便出现明亮的暗红色。
无处不在的寒冷,天地间都是噼里啪啦的雨声,让人心生悲凉。
收拢思绪,鲁兵开始分析自己的处境。
毫无疑问,他穿越了。这一点,总比之前他怀疑的绑去缅甸要好。
想到这,他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
现在就是不知道,自己所处的是哪个朝代。
这时,一个压低的声音传来。
“思齐兄,你醒啦?”大郎欣喜地说。
大郎瘦长脸,很白净,一双眼充满亲切。
“唔。”鲁兵顺利地发出声音。
“吉人自有天相,你醒了就好。”大郎声音很小,显然是不想吵到其他休息的人,“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好多了。”鲁兵再次尝试控制四肢,发现还是动不了,“就是身体动不了。”
“没事的,放宽心,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慢慢养着,总会好起来。”大郎将水袋递过来,“先喝点水,再吃点东西。”
水袋应该就放在火堆旁,烘的里面的水也是温热。
喝完水,大郎又变戏法样的不知从哪掏出一碗粥,耐心地给鲁兵喂完。
“大郎有些担忧?”见大郎不说话,急于打探消息的鲁兵主动找话聊。
“唉,这雨下了一天一夜,看天气,只怕短时间内还停不了。”大郎叹着气说。
已经是第二个夜晚了吗?鲁兵自己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只能保持安静。
“你突然发病,是我提议走的这条小道,本指望能快点赶到来安,怎知碰上这场大雨。”大郎坐在鲁兵旁,一脸担忧。
“不怪你,是我病的不是时候。”鲁兵主动揽过责任。
“人吃五谷生百病。”大郎摆摆手,“我是担心赶不上这次秋闱。”
秋闱两个字一出来,鲁兵感觉自己脑海里像暴雷一样,跟着涌出一段信息。
自己这具身体原本叫鲁逊,字思齐,淮南滁州人,今年十八岁。
大郎是鲁逊的发小,两人乃县府注籍的秀才,本次约好一同到扬州参加三年一次的秋闱。
同行的还有同县的周广,隔壁县的赵子敬、王庚,三人都是秀才。
鲁逊父母早亡,家里有一老仆,靠几亩薄田放佃收租,日子十分清贫。
大郎大名鼓乐,乃是当地富商华家长子,家境十分优渥。
两人相识则是因为鲁逊的名声。
鲁逊三岁识字,五岁看书过目不忘。起初当地乡亲都以神童称呼他。
可眼看他十岁,除了读书外穿衣礼节一应不会,整日不是读书就是发呆,大有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乡亲又戏称其书痴。
华鼓乐本也是好读书的人,一日找上鲁逊,一番交谈着,对其佩服的惊为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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