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一派胡言!”新承汉律,以孝治国,邓晨身为刘秀姐夫,训斥起刘秀来可谓毫不留情面:“放弃棘阳,我们和绿林军的联系就会中断,届时莽贼派兵征讨,我舂陵军独力难支,外无援兵,如之奈何?”
“绿林军纪败坏,多为乌合之众,以掳掠平民百姓为生,专责破坏而不事生产,已失民心,必不能久存。”刘秀侃侃而谈道:“朱鲔此人,想必诸位都有所耳闻吧?乃卖主求荣之徒,狼心狗肺之辈,为五十匹绢布就杀害了救命恩人,可就是这样的人,竟能在绿林军中担任要职,足见绿林之凉薄,倘若与之联手,他日必因利益分配不均为贼人所害。”
耿舒伸了个懒腰,安静的坐在旁边吃瓜。
“哼!莫非你也和耿舒一样,能预言未来不成?”邓晨冷笑道:“我问的是倘若莽贼派兵征讨,我舂陵军外无援兵,如之奈何!”
“姐夫且先容我把话说完。”刘秀接着道:“莽贼所要征讨的,乃是天下所有义军,并非针对我们,只要我们放弃棘阳退守舂陵,莽贼肯定会优先攻打威胁最大的绿林军,我们可以坐山观虎斗,相机而动。”
“原来如此…”经刘秀这么一点播,朱佑顿觉恍然大悟。
“哈哈哈哈哈!”刘縯忍不住抚掌大笑,亲昵的拍了拍刘秀肩膀,由衷赞叹道:“文叔,你当真是出息了!为兄早就知道你聪慧无双,今日之言,与军师的计策不谋而合啊!”
刘秀惭愧道:“兄长过誉了,弟来时苦思了一路,这才看破仲凌的玄机,仲凌之才十倍于我。”
这并不是自谦,让他自己去想,是绝想不出这样一箭双雕的妙计的。
“咳咳…”耿舒轻咳两声,摇晃着太师椅,自吹自擂道:“能看破我的计策,说明三将军已经很厉害了。”
邓晨不屑的撇了撇嘴。
这家伙,当真是厚颜无耻啊,一点都不懂得谦卑。
朱佑作揖道:“佑明白了,即刻去游说城中百姓。”
“啥意思?”傅俊挠挠头,只听了个大概,疑惑道:“三将军的意思是,只要我们把棘阳送给甄阜,朝廷就不会再讨伐我们了?”
耿舒随口道:“呃…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让出棘阳,势必会与绿林交恶!”邓晨不忿道:“待绿林拿下南郡发展壮大,和莽贼联手夹击我们,该当如何?”
还不待耿舒开口,刘秀率先答道:“姐夫多虑了,此事绝无可能,莽贼和绿林只能是敌非友,否则天下英豪俱反矣。”
“哼!”邓晨也明白其中道理,只是不愿就此放弃棘阳,再挣扎一下罢了,见刘秀态度坚定,他便冷哼一声,甩开披风大踏步离开了。
刘縯目送邓晨离去,并不挽留,对着众将领朗声下令:“此事就这么决定了,三日之内,务必要把城中所有百姓、粮草、战马、器械尽数运往舂陵,不得有误。”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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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长乐宫。
王莽斜靠在龙椅上,昏昏欲睡。
司空王邑捧着前线送来的战报,有些迟疑该不该惊扰王莽的美梦。
陛下看到战报定会大发雷霆吧?
甄阜、梁丘赐惨败于棘阳城下,损失了六千多兵马…
太傅平晏与国师公刘歆对视了一眼,他们都是久居官场的老狐狸,单从王邑细微的表情变化,就敏锐的察觉出了些什么。
甄阜多半是吃了败仗。
王莽慵懒的招了招手:“王邑,是前线战报送来了吧?结果如何?”
王邑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道:“启禀陛下,我军…我军惨败于棘阳城下,折损兵丁六千四百三十三人,战马一千四百匹,粮七万石。”
“嗯。”
王莽非常冷静,似乎根本没把战败的事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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