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看见他的天罚之力——它盘旋在大殿上空,占据了整个天井。那是一只硕大的鸟,通体火红,双头六眼,八根尾羽以诡异的形状扭转着。

这是传说中神的坐骑,【天焰凰】。它的两个头都有第三只眼睛,左首第三目可溯过往,右首第三目可窥未来。身上的每一片羽毛,都可以瞬发任何一个术法,九根尾羽可破时间、空间进行攻击。

可眼下竟然只有八根尾羽。看来,从前,师父也与人有过恶战。

不对现在不是赞叹师父天罚之力的时候,好家伙,花月来这一出,是想让我就直接死在这里了是吗!

我正思考着对策,皇甫仙三箭连发,速度快到,弩箭已经刺破我的宫裙,我才听到发射弩箭的爆裂之声。

不愧是【爆·极乐】增幅过的速度。我看皇甫仙游刃有余的模样,看来,她还有余力再来一轮。

这弩箭的威力,若是被命中到魔源烙印,那确实会对自己造成伤害。可惜的是,自己的天罚之力消失不见,根本没有打开魔源烙印的必要,所以,别说是在这梦中世界,就算是现实,花月也不知道自己的魔源烙印在何处。

所以,皇甫仙不足为惧。

真正需要提防的是师父。也怪自己太好奇师父的天罚之力究竟是什么了,才给了师父打开天穴的时间。

师兄不在,我可不能死在这里!

没有【天仲源元】,我确实没有过硬的攻击手段,不过,我也懂得擒贼先擒王的道理。

【爆·极乐】,师父的家传高爆伤术法。

【斩·一线】,我练习【天仲源元】时,自创的攻击术法,只是没有【天仲源元】的配合,攻击弱了七八成。

【毁·天地同化】,我掌握身上盘桓的妖气之后,和我自身的法力因子相结合,试探出的新的攻击手段,用我的封印因子同化他人身上的法力因子,然后再用我的妖气逐渐蚕食,腐蚀,直到对方化为灰烬。

这三个法术,都是对着阙哥哥放出去的。

阙哥哥刚刚觉醒为屠龙级天罚,对整个国家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攻敌所必救!

兰极兴后退、蹲下躲避我术法的时候,我和阙哥哥对视了一瞬间。

他双目通红,眼角已有泪珠。

我叹了口气,现在不是为了梦中人分心的时候。

若只是平时的阙哥哥,还不一定能让国师暂时放下杀我的念头去救,但是现在的阙哥哥,国师不得不救。

【天焰凰】两个脑袋一探,一个轻松吃下了我的火系术法【爆·极乐】,另一个张口吃下了较弱的攻击术法【斩·一线】。

而我的【毁·天地同化】,已经不是普通的屠龙级术法,师父不得不亲自用上自己的全部魔力,拔下了【天焰凰】的一根尾羽,对着我的术法横空一挥,撕开一道空间与时间的裂隙,将我画下的法阵吞了进去。

“今日只要我槐牢透还有一口气,就绝不会让你弑君!”

师父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一样,挡在了阙哥哥的身前,【天焰凰】另外的七根尾羽垂在他的身侧。

我看出师父为保国君、慷慨赴死的决心,赶忙收了手,我可不想逼死师父,又给我主线增添难度。

“你们这些乌合之众,还杀不死我。想让我死,就让缉天銮来!”最终,我也没能等到师兄,于是只有留下这一句话,然后用【关地】离开。

我没有解开我的封印【锁·琉璃】,也没有解开我在阙哥哥身上所下的禁制,是为了给我的逃离,留下更多的时间。我知道,一旦师父没了需要守护的人,以他的能力,足以杀我。

此行的目的地,我早已选好——那个被浑浊妖气污染、已寸草不生的城、川家所在的城。

我感知着那天在湖畔、我在师兄身上留下的追踪术法。

在我大闹金鏊殿的第二日,师兄赶回了王都。

同日,我在阙哥哥身上留下的禁制失效了,想必是师父和师兄联手,强行打破了我的禁制。

也是同日,师兄震碎了我在他身上留下的追踪术法。

一天内吐了两次血,我决定吃点补血的,可惜川城寸草不生,在这里也无法生存,于是我拐了几个小妖,在他们身上种下禁制,命令他们负责照顾我的饮食起居。

纵然打算赴死,也得从容。

只是,我控制的这几只小妖,不知从哪听说了我的“英勇事迹”,竟然打着我的旗号,烧杀抢掠。

但是它们每天都能给我准备新鲜美味的食物,我就放任他们去了,反正也活不过几天了,也不怕它们将周围百姓全杀光、以致我断了粮。

于是我安心地在川家泡着澡、啃着鸭脖、喝着酥油茶之时,听到了煊方的龙吟之声。

距离我逃出王宫才过了五天,师兄来得倒是快,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为民除害吗?

不过我估计也没错,只过了五天,我手底下的小妖,还没来得及将周围杀干净。

我画了个法阵,将被我种下禁制的小妖全都拘到了我的面前,告诉它们,它们的使命已经结束了,我以后也不需要仆从了,然后解开了它们身上的禁制。

它们倒没像我想的那样拔腿就跑,反而是跪了下来,对我痛哭流涕,表示自己愿意痛改前非,希望妖王不要将它们逐出山门。

所以,我什么时候成了妖王了?

我没理它们的诉求,毕竟,现在走,还有一线生机,等师兄来了,全都得给我陪葬。

却没想到,就这哭哭啼啼的一耽搁,我已经感受到了【焚龙】的灼热气息。

师兄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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