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街上众多的宝马香车一样,贝勒府的马车向京道的尽头走去。
烂烂下了车,寻着灯光望向马车远去的方向。
繁华的京城,是华灯一直亮到尽头,还是尽头依旧华灯璀璨?
硕大的灯笼吊在木杪园的牌匾下的两侧,明亮的光辉将牌匾的金边照的灿烂。
前排又是两只大石狮子,拳头一样大的夜明珠嵌进眼眶里,射出的光芒比两侧的百枝灯还要璀璨。
门前已是如此华光彩彩了,不知里边是何等的金碧辉煌,昼夜不分。
“这么亮堂,晚上能睡好觉吗?”眼皮已经有些疲惫了,被灯光一照,烂烂精神又上头了。
“会不会太亮了?”烂烂转头问了句身侧一直默默的四爷。
“不会。”
亮点才好,孤独和寂寞都会被排遣走。
眼看紫陌红尘,耳听歌儿曲儿飘,烂烂不禁道:
“嗯,这条街的灯光都是一路亮到看不见的尽头,确实不该在半截断了。”
吱呀一声,中间高数丈的大门开了,领头的一个掌事人站在中间,粉衣的奴才跟在其身后左侧,蓝衣的奴才跟在其右侧。
掌事人膝盖有些微抖地跪下,身后众人随之下跪“奴才恭迎主子,主子万福。”
四爷道:“免礼。”
“这是木杪园的掌事人,金陵。以后,你就是她的主子。”
金陵当下就跪下磕头认主:“奴才金陵见过新主,新主万福。”
“额,请起。”烂烂抿了抿嘴,弓身欲上前扶。
揽住烂烂的柳腰,四爷将人一拉,搂进怀里,冷声道:“她是奴才,你是主子。”
看着四爷寒凉的眼,烂烂肩膀上一抖,她无话可说,这就是一个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人无高低贵贱之分,却有三六九等之别。
“是不是冷?”察觉到怀里的人抖了一下,四爷伸手将奴才呈上来的狐裘一甩,重重地拍在烂烂的后背。
可见,这狐裘多密不透风,御寒是极好的。
两条带子一绕,四爷打了个结,死结。
“这是我特意派人出山海关,到东北的雪岭购得整张红狐皮,由京城的皮匠裁制。”
红狐?
那可是极其少见的珍稀!
这样的珍稀,不知道她老爹给九位弟弟做了几件,手头拿不拿的开?
红亮顺滑,紧密保温,摸着质感就知道确实是个好东西。
只是……
“量体裁衣,你如何知道我的尺寸是多少?”
“为何不知,我亲手给你换过两件衣服,两次与你同床共枕。”
额,是有这么回事。
咬着唇,烂烂的脸色被逼红了,仿佛是狐裘衬的,白里透红,像极山东的红苹果。
惹人怜爱。
冰凉的手指触上红彤彤的苹果。
“干嘛!”烂烂伸手就将冻冻的手指拍掉。
谁承想,这么做的结果却是那人将她抱起。
金陵很识趣地领着奴才们绕到两位情意浓浓的主子身后,沉默地把头压低,只看着地面,听着主子的脚步声徐徐跟上。
烂烂窝在胤禛的怀里,怀里又抱着鹦鹉,十分尴尬地抚着鹦鹉的毛。
狐裘太暖了,怀里又是一只带毛的球,整个人又跟一只球一样被牢牢地抱着,烂烂只觉得身上热乎乎,随时都要烧起来。
“要不,你放我下来?”她试探地问。
却得不到只言片语的回答,只有短促的热呼声传来。
别无他法了?
“胤禛,放我下来。”
她只想到这招,这个条框严明,封建老腐的家伙,上次,上上次对他的名字都很敏感的,几乎是要暴跳的!
这一次,喊之前烂烂就做好准备,等着四爷把她自个儿一甩抛地上。
听见熟悉的名字,他稍稍一顿……
三,二,一,抛——
咦,没有!
他是中邪了吗,脚步反而走的更快。
火急火燎的,赶什么?
烂烂勉力再一试,“胤禛,放我下来!”
这次,没有停顿,他嘴角勾勾,心情愉悦。
邪乎!
“胤禛,胤禛,胤禛——啊——你中邪了!!”使劲一吼,烂烂连着拍打他的硬块肌肉。
反而……困得更紧了!
呀——是你逼老子的!
只能委屈一下她的鹦鹉了,烂烂轻柔地给鹦鹉顺了顺毛,接着狠了把心,作死将这家伙的尾巴朝上一挺,推到胤禛的脸上。
额——简直没胆量朝上看!
鹦鹉瞬间炸了毛,烂烂一松开手它就溜个没影儿!
挑准了时机,烂烂用力一挣,脱了身。
只见四爷的脸黑的跟墨水泡出来,完全没有表情!
这下是不是……太岁头上动土,活的不耐烦了?
“四爷,我不是故意的。”挺直了腰身,烂烂弱弱地道个歉。
不是故意,是有意的!
“你过来!”胤禛笑着说,阴冷的寒气一射,仿佛身上穿的狐裘不管用了,冷的牙儿打颤。
“有话直说!”烂烂警戒地看着獠牙已露的大灰狼,生怕再次落入他的腹中。
“诶,你干嘛?”
烂烂再次被捆住了,四肢不停地甩,像只八爪鱼一样张牙舞爪的,凶狠,爆跳。
“你是我的人,你说我干嘛?”绿色的几根鸟毛还落在了他肩膀上,可四爷似乎忘了刚刚的事,一切都不曾发生。
他抱着怀里的人,眼中一点愠色无存,调笑爬上了嘴角。
烂烂只见身后奴才可以将头压的低低的,颇为不好意思地将脑子转向墙壁,似是窥见了什么秘事,要面壁思过。
吱呀一声,厚重的大门京城的繁华关了。
空中白色的花瓣飘落,轻轻地拂过烂烂的脸颊,冰凉的,带露的。
她冷声道:“把我放下了!”
胤禛只当她又在闹脾气,不加理会,抱着人大步踩在花瓣上。
进了卧房的门,没等奴才关门,胤禛一脚就将门踹上,闷的一声,一个奴才将欲弹开的门彻底关上了。
漆黑的房内,伸手不见五指,没点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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