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说说笑笑来到了后院招待女客的地方。
今日是吕府乔迁新居和吕老爷五十九岁大寿的好日子,前来庆贺人非常多,一走进院子,热闹的气息迎面扑来。
吕贤锡左右环顾,一眼发现了坐在主桌上方的母亲,看到了她身旁的人,吕贤锡眼前一亮。
正巧那人也看到了吕贤锡,眉眼带笑地冲她招了招手。
吕贤锡小跑过去,甜甜地叫了一声:“樊姨!”
眼前这个面容和善,举止文雅的女子是父亲好友樊增祥的妻子,夫妇俩对吕贤锡极好,时常指导她的学业。他俩学识渊博,见解独特,为人豁达,吕贤锡也非常喜欢他们。
樊夫人伸手拉住吕贤锡,从手腕上渡了一个镯子给她,道:“先前你取字,我们离的远,就没送礼物,现在给你补上!”
吕贤锡本欲推辞,听她这么说,便直接道:“这镯子真好看,谢谢樊姨!”
樊夫人将她拉坐在身边,赞道:“贤锡这模样可真标志,才十三岁,就已经是个大姑娘了!看来你樊伯父为你做的诗很贴切啊!”
吕贤锡挑眉问:“樊伯伯作了什么诗?”
樊夫人道:“之前你父亲说为你取字碧城,你樊伯父就以此为你题了一首。”
说罢,她轻声吟诵道:“第三娇女玉卮娘,却去瑶池到下方,紫锦涵中书一卷,明明翠水白莲香。”①
吕贤锡小嘴微张,一旁的母亲严氏道:“樊兄太过赞誉贤锡了,她不过一个黄毛丫头,哪里称得上是玉卮娘?”
樊夫人笑而不答,转而问吕贤锡:“你觉得如何?”
吕贤锡有些犹豫,小声道:“樊伯父这诗...怎么越来越...”
吕贤锡没敢把话说完,毕竟是长辈,有些不好评价。
“女气?”樊夫人却不避讳。
吕贤锡点点头。
樊夫人捂嘴笑道:“正是呢!我也这么说他,他还不服气!我就说‘贤锡作诗都比你英气!’,他就不说话了。”
吕贤锡闻言有些羞涩,严氏道:“贤锡年幼,作诗没个分寸,怎能和樊兄相提并论?”
闻言,樊夫人不赞同道:“弟妹,不是我说你,教养子女可不能一味打压。贤锡的才气,比寻常男子更为出色,先别说现在好多官宦人家的儿子都爱抽大烟,个个身形消瘦,意志颓靡,就是我家那小子,从小被我管教,也作不出‘夜雨谈兵,春风说剑’这样的好词句。”
吕贤锡轻轻地点了点头,从心底认同樊姨的话。
严氏道:“嫂子,你瞧她那模样,那眼睛都快到头顶了,活脱脱一只小公鸡,我若不压着她,她岂不是要上天了!?”
樊夫人看了看吕贤锡,发现严氏形容的十分贴切,忍住笑意道:“年少不轻狂,何以为少年?贤锡是心有大志气的人,你那诗怎么说来着...隐娘...?”
吕贤锡见状连忙道:“绿蚁浮春,玉龙回雪,谁识隐娘微旨?夜雨谈兵,春风说剑,冲天美人虹起。把无限时恨,都消樽里。君未知?是天生粉荆脂聂,试凌波微步寒生易水。浸把木兰花,谈认作等闲红紫。辽海功名,恨不到青闺儿女,剩一腔豪兴,写入丹青闲寄。”②
樊夫人拍手道:“对对对,贤锡这诗写得极好,再听一遍,还是觉得豪气冲天!”
说完她又对严氏道:“她可是‘木兰花’,现在若不狂一点,难道等以后‘把无限时恨,都消樽里’?”
严氏忍住笑意道:“好姐姐,快别夸了!我自己养的女儿,自然知道她有才气。这丫头精着呢,就是特地念出来等你夸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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