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樊夫人站起身,轻笑道:“贤锡不愧为女中豪杰,小小年纪就开始思考这些事了,可真是童言无忌啊!”
她走上前摸了摸吕贤锡的脑袋,将她按坐回位上,道:“我曾听我家老爷说过,这英国的妇女皆能自由入学堂,优秀者还能当教习、校长。朝廷不是说了,西学东渐嘛!说不定,将来咱们女子真能和男子一般重要呢!?”
闻言,众人神色各异,附和道:“正是呢!这位夫人说得有理!”
樊夫人道:“若要我说,女子聪明才智不比男子差多少,不过是困于后院,每日相夫教子,忙于琐事,这才没有时间读书习字。就拿我们严夫人来说吧!”
她走到严氏身旁,将手搭在她肩上,接着道:“我们士瑜小姐,出嫁前可是远近闻名的才女!不过呀,这也是家学渊源,士瑜从小就养在祖母身旁,各位可知她祖母是谁?”
夫人们摇摇头,好奇问:“是谁?”
“是被誉为“吟门宗师”的沈善宝!”
众人齐齐惊呼。
沈善宝在女子中很是有名,一生游走南北,广结各路名媛,所著的《名媛诗话》是不少女子的闺房读物,其善于工笔,一首《满江红·渡扬子江感赋》①更是让不少心怀壮志的女子争相诵读。
想到不是男儿身,却比男儿更坚韧的沈善宝,众夫人再看吕贤锡,忽然就理解她的才气和抱负并非空穴来风。
有太太好奇问:“既如此,那吕太太又何必嫁给吕老爷续弦呢?”
吕老太太冷哼一声,讽刺道:“家学渊源!”
沈善宝当年也是做了续弦。
樊夫人没搭理他,而是自顾自道:“说起来我都羡慕!我家老爷与吕老爷交好,这些年也看出了点眉目,吕老爷和吕夫人两人恩爱如漆,这么多年从未红过脸。当初严家应该就是看重吕老爷的人品,这才把女儿嫁过来的。”
“吕老爷极为尊重女子,吕家几个女儿都是人中龙凤,就是因为他总把女儿带在身边悉心教导!我家老爷,别说女儿了,就连儿子,他都不怎么管教!”
说到这,夫人们都深有同感,纷纷倾吐苦水。
“我家那口子也是,一出事就装聋作哑,孩子闯祸都是我去料理。”
“正是呢,好人他来做,恶人我来当,管教打骂都是我,结果孩子却更亲近他!”
“课业做不好,就说是我管教不佳,我识字少,又忙,孩子课业我也帮不上忙,在一旁干着急,徒增孩子厌烦!”
樊夫人见说的差不多了,道:“这吕老爷啊,是出了名的老好人,又是清官,深受百姓爱戴;衣锦还乡后却不愿意回到旌德庙首,而是跑到六安这穷乡僻壤,其间曲折,我等外人也不知道,不过...”
她语调一转,直直地盯着吕老太太,目光如炬道:“单单从吕老太太今日在宴会上对当家主母恶语相向,便可窥见一二。”
吕老太太闻言,面色一变,却又一时无法反驳。
盯着她的夫人们见状,便知道樊夫人所言不虚,都窃窃私语起来。
好在前院忽然来了一名小厮,对吕老太太道:“老爷请夫人速到侧门,说是旌德出了变故,要尽快赶回去!”
闻言,吕老太太也顾不得解释,二话不说便跟着小厮离开了后院。
樊夫人撇了撇嘴,用只有严氏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吐槽道:“嘁,年纪这么大,跑得倒挺快。”
严氏忍不住轻笑,握住她的手,眼里满是感激:“多谢你替我解围。”
樊夫人摇摇头道:“没事,不过我看你面色不好,是出了什么事了?”
严氏冲她摇摇头,道:“宴席结束后,我再同你细说。”
樊夫人了然,看来这事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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