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识字的丫鬟可不止夏意一个。
知道吕贤锡愿意晚上教夏意认字,丫鬟都找上了门,都想要加入吕贤锡的课堂。
最后算下来竟然有十余人。
严氏知道后,便派人收拾了一个空房间给吕贤锡用作教室。
因为是在夜间开班,丫鬟们都戏称这是吕府的“夜校”,吕贤锡偶然听到了,觉得还挺贴切,便也认同了这个称呼。
吕贤鈖听说了这件事,也闹着要成为教习。
吕贤锡本来不是很乐意,但一想到要教授十几个学生,而自己又没什么经验,于是暂时放下了偏见,与吕贤鈖合作开班。
教室有了,学生也有了,从哪教起呢?
两姐妹一思量,从书柜里翻出了自己启蒙时看的《千字文》。
从“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开始教,每天就教四个字,第二天默写,然后再教四个字。
开始几天还好,时间一长,问题就如同雨后春笋一般,纷纷冒头。
有的丫鬟聪明、记性好;有的丫鬟每天要做的活很少,有很多练习时间。
这两类人学习速度比别人快,就会嫌弃其他学得慢的人,认为他们耽搁教学进度;
学得慢的人却觉得是他们白天的活太少,才能记得快;两方争执不下,久而久之就产生了矛盾,有时甚至会在课堂上吵起来。
同时,随着丫鬟们认的字多了,每日默写内容也开始变多,教学时间则大大压缩,随着课程难度的增加,有时一晚上竟然只能教一个字;
吕贤锡还发现了一个颇为重要的问题:这些字连在一起丫鬟们都会读,但一个一个分开来看,她们就不认识了。
吕贤锡和吕贤鈖把这些问题记录下来,在旬休时仔细询问了父母和姐姐。
听完他们的述说,吕凤岐很是欣慰,对着严氏和吕贤钟玩笑道:“看来让她们去教丫鬟识字是做对了,现在不仅会总结问题,还知道请教了。”
闻言,吕贤锡嘟嘴道:“爹爹,你这是什么话呀,我以前就不会吗?”
严氏揶揄:“小公鸡的眼睛是长在头顶上的,哪里看得到别人呢~?”
吕贤鈖闻言,也笑出声了,撒娇道:“娘,您跟我说,我可虚心了!”
吕贤钟笑道:“恩,确实虚心,毕竟心上全是眼。”
吕贤鈖也嘟嘴,夹起声音故作可爱道:“我哪有心眼!我是真的善良可爱,不信你去问杨灵秀她们!”
吕贤锡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作势假呕一声:“二姐,你的嗓子要不要吃点药?”
一家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笑归笑,问题还是要处理的,严氏道:
“前两个问题,你不如去问问你的先生,他教学二十余载,又是同时教授不同年龄的女孩子,想必经验十分丰富。”
吕贤锡拍桌:“对哦!忘记先问先生了!”
严氏轻点她的头道:“你呀,还说自己不鲁莽,连先找谁都不知道!”
吕贤锡嘿嘿一笑,又问:“那第三个问题呢?”
吕贤钟道:“你们幼时也有这样的问题,有时今天学明天忘,有时只会写不会读,反正就是认不出。除了勤加练习,倒也没别的办法了,书读百遍,其义自见嘛。”
吕贤锡和吕贤鈖对视一眼,有些发愁:“问题是她们没时间练习啊。”
吕凤岐沉思了一会道:“前两年我好像收过一本书,是厦门的卢戆章写的,讲的是切音新字,我看过,确实有助于记住字的读音,适合启蒙。虽然是厦腔,但是也可以用来参考。”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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