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的名字叫做桐山大树。”
这已经不知道是我何时写下的第一篇日记了,只是隐约觉得那段时间中世界被昏暗给包围了,怎么也走不那里,所以,总想着写些什么东西,打发我那自以为剩得不多的时间。
那一年我记得的东西不多了,只熹微的记得年末的冬天。
雪下得很大,特别大,也特别漫长。
我似乎感冒了,头晕的很厉害,身体也格外的热,我想告诉我的爸爸妈妈,但似乎,怎么也联系不到他们。
他们很忙,很忙,对我永远也只有一句话:“一个人呆在家,要乖,不要惹事。”
渐渐的,我好像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我来到了医院,有些庆幸,等在我旁边的是我母亲,而不是,死神。
母亲从医院拿了很多药,说是吃了就可以好了,让我每天坚持吃药,我也是这般认为的,吃了药就好了,可是,我依旧晕了很久,也吃了很久的药。
我记不得是多久了,大约半个月?十多天?
胶囊,药片,我吃了很多很多。
终于,我不再头晕,身体也不再发热了,可是,我似乎又得了一种新的病,母亲领着我到另一家医院看时,那个医院的医生告诉我,我得了一种名叫“病理性肥胖”的后遗症,那似乎很难根治。
也就在这一年年末,母亲与父亲产生了激烈的矛盾,他们时不时的吵架,家里的东西被砸了个稀碎,我并不知道这场争斗谁胜谁负。
只记得来年春天了,俩人平息了争斗,而母亲似乎被困在了家里,一直陪伴着我,再也没上过班了。
同时也就是这一年,我的体重飙升,肥胖程度远远地超过了同龄人。
而且渐渐的,以前那些与我玩得好的朋友,他们身影一个個开始消散开来。
“大树,为什么你会突然变得这么胖啊?”
“对啊,看上去好恶心啊。”
我能明显的感受的到他们是在排斥我,可我也不敢再次鼓起勇气上前,也不敢和他们一去广场树下的沙坑中堆砌沙石城堡了。
我开始习惯一个人,一个人静静地呆在自己卧室里,透着打开的窗户,看着外面的风景,什么也不想。
似乎只有这样,我才会觉得舒适一点。
进入小学后,我又变得害怕上学了,因为在课间,同学们会“特意”的跑过来对我说:“为什么你会长成这样啊?”
“又丑又矮,还是个大胖子,真是恶心极了。”
我会被他们强制要求替他们值日,帮他们买东西,甚至偶然做得不好的时候会挨他们的拳头,我从不敢对父母说,因为父亲总是忙碌又烦躁,动不动就会因为某个小问题而大发雷霆,摔打着家中的东西。
而至于我的母亲,自从那次冬天的大雪后,做起了家庭主妇,我很开心她能陪伴我,但她几乎会用一种极尽凶恶的眼神盯着我看,我有些害怕,而且,在那之后虽然她并没有打骂过我,但我再也感受不到她以往的温柔了。
我想着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惹得母亲不高兴了,我想给她道个歉,但她似乎永远永远地只留给了我一个冷淡而深邃的背影。
我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这样对我?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还是说,我活着,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每一天活着,就像是在充满泥泞的风雨中滚爬着,我很用力的爬起,又被重重的拍落,风雨洗不掉我身上的泥泞,而我感觉身子愈发的沉重,我感觉着,下一次,我可能就爬不起来。
世界永远是昏黑的,乌黑的云总是包裹着一切,有时候,我想着,也许哪天我坚持不下去了,真正的倒在了泥泞里,所有一切的一切都会结束。
我也就得到了解放。
......
可,有一天,一道阳光刺了进来,昏暗的世界里,像是有了一抹发亮的光。
小学二年级时,班级内转来了一位名叫“天坂真由美”的女同学。
“那一天,永远坐在最后一排,班上唯一的一个单人座位上,那个自卑敏感的小胖子,有了人生中的第一个同桌。”
我永远记得与她的第一次见面,那个穿着淡色碎花裙子,扎着马尾的小女孩,在阳光的照耀下笑得像一朵盛开的向日葵,和我打着招呼。
“你好,我叫天坂真由美,初次见面,很高兴见到你。”
那个夏天,窗外蝉鸣,爬墙虎倚着教学楼,夏风正好轻抚过女孩裙摆,那个笑容,让我第一次感受到原来,世界也是会有阳光的。
可我不敢过多交流,因为,我也怕她和其他人一样,也会在下一刻嘲笑我。
因此除了问好之外,我们几乎没有说过其他的任何话。
直到,某天下午放学的时候,我因为不小心撞了一下班级里某位男生喜欢的女孩,于是便被人教训了一顿并被锁进了班级里的衣橱箱中。
就在我思索着又要这样在学校待上一晚时,原本紧缩的门打开了,落日的霞光闯了进来。
我和那个叫做天坂真由美的女孩有了第二次的交集。
夕阳下的她,穿着校服,出着大汗,手上还拿着扫帚,抱怨着教室糟糕的卫生,也就是这样的她无意间打开了以往所有值日生都不会打开的衣橱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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