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爷这次的生病,最开始只是小感冒,却一直反反复复不见好,只能去医院做了全身检查,医院查过一遍,也只说是感冒。

最后反复几个月以后,总算是康复了,但是毕竟上了年纪,一场连续三个月的感冒抽走他不少精气,整个人消瘦了不少,二月红跟苗轲根本不敢离开长沙。

就怕真的出什么意外,他们在外地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红爷的心态倒是挺好,还劝他们两个人,“没事的,我都活了九十八岁了,真走了,那也是喜丧。”

苗轲摇头不语,生老病死人生常态,他却看不破。

虽然从他醒过来以后,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当年他奶奶去世的时候,丧礼上他没有哭,却在自己一个人住了以后的某天夜里,深夜痛哭,突然醒悟,以后不会再有人夜里挑灯等他回家,然后笑眯眯的问他,学习累不累呀?奶奶给你煮点好吃?

从那以后,他就特别害怕失去。

二月红看出他的不安,轻叹口气,“小苗,你要学会适应,我们会一起送走爹,你还会再送走我,八爷,九爷,五爷,仙姑,解棠。”

“以后你还会再送走其他人,如果你的生长速度一直这么慢的话,你可能还会送走小花,送走无邪。”

所以长生,又何尝不是一种诅咒呢?

“黑瞎子也是个长生者,你以后跟他可以多来往,还有张日山。”

二月红絮絮叨叨的说着,阳光从他背后打过来,刺向苗轲的双眼,他微微闭起眼睛,看着二月红,却发现他的鬓角也有了一根白发。

苗轲有些低沉,所有人都在向前走,只有他被留在了原地。

二月红知道,他这种状态说什么都没有用,就嘱咐解雨臣多找他一起玩,一来二去,他们俩的关系越来越好。

解雨臣是本来就年纪小,苗轲则是有些小孩心性,他们倒是还真玩一起去了,齐铁嘴说他,“这么大的人了,还跟小孩玩一块。”

苗轲反驳,“这叫男人至死是少年。’

“男人至死是少年,男人至死是少年。”齐铁嘴重复两遍这句话,然后也加入了他们俩,回归少年。

春去秋来,又是一年冬季,长沙的冬季,红爷又病了,他年纪太大,医院也不敢下狠药,只能靠挂药水维持着基本生理状态。

有一天,他突然气色变好,起身穿好了衣服,要去红家祠堂,苗轲心里闪过各种情绪,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二月红拍了拍他,错开他,搀着红爷回了红府。

红府的大半装饰都是红爷拍定的,只有一少部分是二月红掌权后修建的,红爷走在红府的走廊里,看着着熟悉的花草树木,回想起来,昨日林林总总,都在眼前。

祠堂里,红爷细细的擦着妻子的牌位,又给红家列祖列宗上过香。

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握着二月红一只手握着苗轲,“红儿,小苗,我走以后,你们俩一定要相互扶持,”

看向二月红,“红儿以后小苗就要你一个人来照看了,”

又看向苗轲,“有些事,红儿他也是身不由己,你别怪他。”

“我就希望你们俩能好好的。”

二人应下。

“小花是个好孩子,老八的卦象我也听说了,小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红儿,你也是个好孩子,是我对不起你,这么多年,你吃了不少苦,我对不起你娘,我当年答应她,一定会让你过的开心。”

二月红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爹,我这么多年,一直很开心。”

红爷欣慰的笑笑,“傻孩子,我要去见你娘了,这是一件喜事啊,哭什么。”

苗轲在一边已经哭到开始打嗝了,眼泪一直啪嗒啪嗒的落到衣服上。

“小苗你也别哭了,你们出去,我要跟婉仪说点悄悄话。”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