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骆为什么在你哪儿补课?以他的家境,就算每门课都请家教应该也没关系吧。”
“柯骆的基础不错。本来也不需要每科都补,他也没有迫切升学的想法,倒不如慢慢学。而且在我那里,也能认识一些朋友。”
徐子虞蹙眉,“你根本没回答我的问题。既然你不想说,我替你答了。他因为霸凌而休学,虽然想考大学,却无法适应被同龄人所围绕的环境。无论是高中,还是补习学校,都有太多同龄人了。而且,也没有学校想收下他,因为他曾经导致一个同学的死亡。”
随着徐子虞的话,何乐生的脸越来越白,待她说完,他紧咬下唇,反驳道:“你去调查他了?你怎么能这么做。那不是事实。他的同学会死完全是一场意外,他才是受伤最深的那个。”
“你什么都不肯告诉我,我当然要自己想办法。”
愤懑过后,何乐生流露出的是厌恶,“这是柯骆的隐私,如果是子安,不会希望我说这些。”
徐子虞的脑袋里嗡的一下,她抓住何乐生的衬衫,“你有什么权利提子安?他在你的眼皮底下,把子安拉入了自杀群聊。”
何乐生低下头,无法反驳。徐子虞松开了手,她知道责怪何乐生毫无意义,如果何乐生有罪,也是总看到人性之善的罪,他帮助柯骆和帮助子安的理由一样,都是基于他是一个有良心的社会工作者,要帮助无法走出家门的孩子适应社会。
徐子虞用来说何乐生的话更像是说她自己,她一开始就该想到的,能和子安一起在社区服务中心上课的孩子,应该也是另有隐情。
徐子虞家所在的恒裕社区整体呈“田”字,差不多被等分成四个区域,作为三十年前钢铁厂福利房组成的老社区,每片区域大概有两千四百户,四片区域加起来近万户,常住人口大概三万人。
在这样的巨无霸社区里,只有子安和柯骆两个人在社区服务中心补习高中数学和英语。
徐子虞曾在接子安回家的时候见过柯骆,明明和子安同岁,看上去只有十七八,脸很小,尖下巴,眼神很纯洁,透出一股稚嫩,穿着简单的蓝色T恤和休闲裤,腼腆地跟着子安叫她一声“姐姐”,他和子安差不多高,在同龄男生里算矮的。
徐子虞以为他只是长得晚,没太在意。她的思想麻痹了,才会让人乘虚而入,她早就应该调查清楚柯骆,如果知道他有伤人的前科,她绝不会让他靠近子安,不是她保护过度,而是子安太容易受伤了。
都说人之初,性本善。但这世上是有无缘无故的恶的,徐子虞亲眼见过,可她没有说服何乐生,反倒被何乐生用一种怜悯的眼神回望。
“可能你觉得我是心中有鬼才陪你在这里,其实我到现在都相信柯骆是无辜的,我只想弄清楚我的学生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柯骆和子安一样,都是我的学生。”
何乐生还没有来得及再解释,就听见隔壁204房间里传来一个人怪叫。
叫声结束后,一个男人呼啦呼啦说了一大段话,好像在控诉什么,徐子虞听不清楚,却感觉声音有点熟悉。
两人的谈话被这插曲打断,徐子虞重新望向外面,时间一分一秒过,一直到了18:35,柯骆还是没有出现。
难道他今天不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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