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安对徐子虞的话没太大反应,就算今天是她的十九岁生日,也不过是极为普通的一天,她迷迷糊糊地走到洗漱间洗漱。

厨房抽油烟机运行发出绵长的“嗡”声,洗漱间传来子安有节奏的刷牙的声响,还站在侧卧的徐子虞意识到自己该去厨房帮忙了。

徐子虞和徐子安两姐妹住的侧卧不到八平米,两人睡的双层床,徐子虞睡上铺,徐子安睡下铺。

床是一家人刚搬上楼时,徐父拖钢铁厂的老伙计帮忙打的,二十多年前就有点晃,现在更是一个人翻身,客厅都能感受到地面的震动。

子安从洗漱间里出来,口齿不清地嘟囔着:“等我搬出去住一定搞个两米大床,把卧室门换成防盗铁门,谁也别想叫我晃我!”

“等你搬出去再说!”

徐子虞和子安下意识地斗嘴,她的心跳已经慢慢平复,从厨房拿出两个碟子放在餐桌上,碟子里是烤麸和海裙菜,桌上早已放了两个稍大一点的碟子,里面是煎鸡蛋和葱油饼。

徐子虞坐下,将椅子往前拉。

她家的客厅狭长,靠墙还放着一个老式的厚沙发,餐桌就像被挤在了客厅里,吃饭时徐子虞的衣服必须贴在餐桌边缘,但这种逼仄也让她安心。

子安用筷子夹了一下葱油饼,边缘冒出呲呲的油,一看就是回煎过的,她放下饼,直接从冰箱里拿了苹果咬了一口,正被从厨房里出来的妈妈看到。

“直接吃苹果要坏肚子了!”

“天天吃煎鸡蛋葱油饼都恶心了。”

“有的吃就不错了!现在的小孩就是矫情!”

妈妈将围裙挂在客厅墙上的挂钩上,又从另外一个挂钩上拿起一个磨到发亮的黑色皮包跨带在肩上,刚蹬上玄关的平底鞋,徐子虞就跑到她面前,说道:“妈,你和爸今天早点回来,子安过生日。”

“晓得了!小孩子过什么生日!馄饨馅早就切好了,总得卖完才能回来。”

妈妈匆匆忙忙出门,6:18,比平时晚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其实徐子虞知道,妈妈本打算晚点叫子安起来,让她在生日这天能睡到自然醒,但妈妈很担心爸爸,不知道他一个人在店里搞不搞得定。

爸爸钢铁厂下岗后,爸妈就开始卖馄饨,从路边摊,到街边的档口,到现在有了一个馄饨店,虽然只是小本经营,却要供姐妹两个上学。

爸妈起早贪黑,一干就是二十年。徐子虞今年23岁,从她有记忆开始,半夜就经常被一阵声音弄醒,有时是剁馅、有时是绞馅、有时是擀面、有时是吵架,现在店里有了自动绞馅机,馄饨皮也买的现成的,但爸妈还是需要六点之前全都到店里。

爸爸不善言辞,身体也不好,很多事情都要妈妈拿主意,但两人都上了年纪,体力上不如以前,也对外卖业务和电子支付感到陌生。妈妈这个月的账本怎么也对不上,差了小两千块钱,以前虽然也差,但从来没差出这么多,今天到店里她还要继续对。

妈妈出了门,子安伸了下舌头,她用手扇了扇,好像受够了店里会剩下的煎鸡蛋和葱油饼味道,妈妈为了节约,总会把店里卖不完的食材带回来吃,尤其是像煎鸡蛋、葱油饼这种,过了饭点,爸妈总会煎炸上好多备用。

徐子虞吃着葱油饼,问子安:“今天你还是在家看小说?”

子安高考完,天天猫在床上看网络小说,她知道子安喜欢看小说,但没想到子安能一整个假期都猫在家里看小说。

网文越来越长,子安一看就能看一天,她也不喜欢出门,就算是跟同学聊天,也是通过微信。

“今天下午我和同学去KTV。”

“不能去KTV!”

她尖叫着站了起来,吓了子安一大跳。

“去KTV怎么了?”

看着子安诧异的脸孔,她也感觉不对,她上高中时,考完试总和朋友去KTV,也不是因为多喜欢唱歌,只是想从一成不变又很紧张乏味的学生生活里短暂解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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