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轮一直在公海行驶,甘棠不知道会驶向何方,正如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可总不能躺在床上等死。

鼓足勇气,甘棠再次来到墨怀刑房门前。房间里静悄悄的,傅成应该不在,甘棠敲响屋门。

“谁?”

“是我,甘棠!”

房间内再次陷入沉默。

因为墨怀刑身上有伤,不便行走,傅成离开时并没有锁门。甘棠轻推开一条门缝,墨怀刑站在衣柜前,艰难的穿着衣服。白衬衫还没有系上扣子,已经被血染红。他又抬手拿黑色的外套。

甘棠看着莫名有些感动。那么重的伤站起来都不容易,他还要穿上衣服给自己开门。

“别穿了,对伤口不好!”向来腼腆的甘棠,开口提醒。

因为有求于人,她格外殷勤,进去扶受伤的男人。

墨怀刑侧身靠在衣柜上,躲开甘棠的触碰,疏离道:“大小姐找我有事?”

甘棠手里抓着男人空荡荡的外套,莫名有些尴尬。

“坐下说?”

“不合适!”

“你合不合适我都进来了。”

在活命面前,脸皮算什么。甘棠放下外套,再次殷勤的去扶他。

衣柜挨着墙角,退无可退。墨怀刑像只木偶一样,由着甘棠摆弄到沙发上。

“你还没吃饭吗?”

茶几上放着没有开动的饭菜,大部分都凉了,只有牛肉面还冒着热气。甘棠直接端起面碗往他嘴里送。

这亲密度,男女朋友之间也不过如此。

墨怀刑忙挡住碗,“大小姐有话直说!”

这样的热情,他实在承受不住。

甘棠眼里的热情褪去,担忧与恐惧显现。她放下碗,直视墨怀刑:“昨天在手术台上那个女人,傅少杰要杀她,你能不能救救她?”

与傅先生心脏匹配的只有甘棠和那个女人,那个女人若死了,就只剩下甘棠了。

墨怀刑瞬间了然,反问道:“你是想让我救她,还是救你?”

那眼神十分灼热,不由的让人心虚的低头。她是想救自己,可这有错吗?

甘棠抬头,笨拙的威胁:“你负责邮轮上的安全,人死了你也有责任!”

墨怀刑“嗯”了一声,可并没有要救人的意思,拿起筷子悠闲的夹菜吃。

甘棠忍不住问:“你嗯是什么意思,救还是不救?”

墨怀刑道:“那女人是四爷找来的,不归我管,我犯不着给自己惹事!得罪傅少对我有什么好处?”

“那你为什么救我?”

墨怀刑纠正:“我是听命行事!”

甘棠情急之下问的是最后的基因检测结果,看见他误会,她也不敢明确的再问一遍,顺着话头问:“那之前呢?胖子欺负我的时候,你为什么救我?”

随时情急之下的替代问题。可那时候,她真的把他当成了希望。

“他欠我钱,我就想揍他,不行吗?”

“行!”

甘棠苦笑,在这个比动物世界还凶残的世界,怎么会有好人。怪只怪,自己把他当成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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