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公子当真是这么说的?”
“嗯,迎春姐姐,他是这般说的。”
“杏儿,你确定他真不是故意如此,引人注目?”
“千真万确姐姐,他进门时杏儿就注意过他,他好像真的没有来过烟花之地。”
听到这,迎春一双紧蹙柳眉终于解开,有些微微欣喜道:
“杏儿,你…你去帮姐姐寻一下他吧,妈妈已经催促好久了,若我再不……就可能要被用强了。若是…若是他真的如你所言那般,我…也不是不能…”
“嗯,姐姐我就去,你且安心等着,我相信那公子不会让你失望的。”
杏儿说着,立刻出了闺房,去鉴宝厅寻找刚才那人了。
“尘世若戏,知音难觅…只是朱颜改…”
“但愿你是我的知音人吧…”
迎春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一只柔荑轻抚玉脸。
用那些文人的话“面如芙蓉眉如柳,唇如白露眼如秋”说的便是自己这般吧。
可她是一个青楼的坠尘女子,美便是最卑微的罪孽。这些年她用尽方法,也只能保下自己这受人觊觎的身体。可,能护住一时,护不住一世。
待到花落红,可有人来惜?
她怕,怕自己如果连最后的清白都无法守护,是否就会真的连心也一起沉沦。
所以她要找到他,一个懂她,理解她,怜惜她,可以在花落之后依旧陪伴着她的人。
她好像终于等到了…
“小姐,那位公子人不见!”
杏儿的急切的声音突然传来,打断了她的思路。
“怎么会!”
迎春一声悲戚,险些昏晕过去。
“刚才还在那里的呀,回去寻他时人却不在那了。姐姐…他不会是回去了吧”
“不,我不信…应该还在鉴宝厅内,你快些带我去寻他!”
迎春急忙拉起杏儿的手,向着鉴宝厅袅袅而去。
话回另一边。
许轻舟在听到那一声哭喊之后,终是情绪战胜了理智。
“江小姐,在这里等我片刻好吗?”
“人家又不能拴着你,你…”
但未等她说完,许轻舟已是大步跑向了声音传来处,只留下被气的鼓起小脸的江小月。
“哼,坏胚!坏胚!坏胚!不再理你了!”
她跺跺脚,但看到手腕上那条红绳之时,胸中的气闷转而化成了一丝丝委屈,一丝他没有听自己说完话的委屈。
“坏胚…”她喃喃道。
许轻舟找到了呼喊之处,是一对被关在笼子中的母女,母亲紧紧护着已经哭晕过去的女儿,一旁还有几个神色淫秽的下人在锁笼子。
“喂!你们一群大老爷们,怎么能如此对这对母女!”
许轻舟上前指着笼子怒喝了一声。
“这位公子有所不知,这是前段时间攻破川国后抓到的俘虏里面姿色最好的两个,被我们春香楼买了回来。”
“难道俘虏就没有人权吗?就不能被当做人,而是要被关在这铁笼之中?!”
他心中不解,原世的教养习惯令他实在忍受不了这种场景,一双紧盯众人。
“这位公子,您是不知道。我们泗国之女若是被他国虏去,下场更是凄惨,往往被折磨而死。公子,这是世道,您管不了的…”
“可…”
“公子,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
那些下人露出或是不解,或是看戏的表情,见许轻舟无力的垂下手,便绕过不再言语的他。
留下他一人站在那铁笼之前。
“…我…”
是啊,不是原本世界了,没有那些法律条文,没了那些约束之后人的底线是可以无穷而下的。
他无奈的抬眼看了那对母女一眼,后者正用警惕的目光打量着他。
或许是许轻舟的那双眼太过清澈,又或是他的表情写满愤懑与无奈,又或是她们母女已经无路可退。那妇人还是鼓起勇气对他开口道:
“这位公子…不知您能否行行好,将我女儿买去,她才十七岁,还是清白之身。”
“我…”
许轻舟摇了摇头,他没有钱,没有权,只有哀。
哀她们,也哀自己。
“我女儿长的精致,性格乖巧,定会很听话的。”
许轻舟还是摇了摇头。
“她诗词也大多熟读…”
“这…不买不是她的原因…你…为什么要做到如此呢…”
他看着这母亲如推销商品一般,想将女儿送出这沉沦之地的无奈,心中压抑到了极点。
“公子,求您答应贱妇的肯求,将我女儿买回去…”
许轻舟看着那女人红如滴血的望着自己,满眼是苦楚与哀求。
她脸上梨花带雨,嘴中杜鹃泣血,让许轻舟不敢再去看她的眼。
“公子,我求您了,我的女儿可以作奴作婢,但不可以为妓为娼。”
“可我…”
他看着这个母亲为了她的女儿,给一个平生从未见过的男人跪下,头重重磕在地上,心里更添一阵痛彻心扉的悲与愤。
“你不是贱妇,您是一位母亲,站起来。”
“公子…我求…”
“我说了!站起来!我不配让一位令我尊敬的人跪下。所以,站起来!”
许轻舟轻呵一声,双手放在那铁栏之上。但那女人的动作没有一丝更改,始终将头深埋在地上,不肯抬起。
“…”
许轻舟胸中似升腾而起一股想要保护他是人的冲动,随即咬紧牙不再管她。转身向着鉴宝会走去,自始至终那女人跪在那,未动一下。
“小姐你看,是许公子回来了!咦,他似乎有些不高兴?”
他岂止是不高兴,他已经炸了!
“来人,给我拿张纸,拿支笔!”
许轻舟径直走到了方才的那蓝玉旁,大手一挥喝了一声。
“哎,谁呀,这么大动静?”
“走,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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