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2点,我又见到曹老头(曹老头就是我的前任)那张熟悉而猥琐的脸。
当时,曹老头正在天桥下拉着一个年轻人的手,开始他的忽悠人生:“你命中注定有一个儿子。”
年轻人猛地一下抽出手来,指着曹老头:“你个大忽悠,我现在都两个儿子了。”
曹老头头也不抬地说:“那是你自己认为。”
年轻人勃然大怒,一脚将曹老头背后的杆子踢到。在杆子倒下那时间,我看到杆子上写着:“前看五百年时运,后算五百年成功。”横批:“算准交钱”。不知道曹老头他算没算到到今天要挨揍。
接下来,曹老头使出他的大绝,立刻扭转了整个战局。
曹老头两手一拍,身子倒在地上,大喊着:“老子给你拼了,你娃儿有钱就上来。别拿道士不当老人。”
这年头,扶下老人就是七万。老人,付不起呀!天朝哪儿需要出口商品呀,只需要向每个国家输出几万个老人,早就超美了。
现在虽不是人流的高峰期,但经曹老太这一闹,还是呼啦一下子围上一圈子的人。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像一群要被宰的鹅。
对小伙子指指点点的,是富有爱心的大爷大妈;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是长了胡子的;看着小伙子一直乐的,是刚受了老板气的;拿着手机狂拍的,是一会要刷微博的。人们是忙得不亦乐乎。
曹老头看到有了观众,就将他的演技全开了。一团口水由于无法阻止地球引力,从曹老太的嘴角流下来。但在曹老头的强大气场下,口水只是形成了一条明亮的线,那流得是当断不断藕断丝连。即使这样,在曹老头的哭声中,还能听到他对小伙子的痛诉:“现在的…年轻人…呀…不…知道…爱惜老人…我和…你妈……”
在最关键的地方,曹老头打住了。将不明真相的观众全都引到了岔路上。
伟大的老曹头!他继承了臭不要脸的光荣传统。这一刻,他凤姐、乔碧萝灵魂附体!在这一刻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不是一个人!
按照习惯,一个胖乎乎的一看就是内分析失调造成爱心泛滥的大妈站了出来,指着年轻人。“你看看你,穿得人模狗样的。”说完,她再指了指地上的曹老头,“再看看你老汉,你就不怕遭天谴。”
年轻人脸上是红一阵白一阵的,脸上抽抽着,嘴唇都哆里哆嗦。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他…他…他不是我老汉。”
胖大妈向前跨出一步,指着年轻人的鼻子:“有你这样说话的嘛。自己的老汉都不认!有你这样说话的嘛。”
最后,年轻人掏出两张红票子来,一把甩到曹老头的头上,逃离了现场。在他远去的方向,空中还飘荡着三个字:“算你狠!”
等到人群散去,我才凑了上来。看了曹老头刚才的表演,我更觉得他不像个道士。关于如何称呼曹老头,我拿捏了很久:“嘿!前辈。”
曹老头眼皮都不抬,指了指地上铺着的布片。布片最远有的一排小字:“上班期间,谢绝闲聊。”你这算哪门子上班呀。
如果不是我现在正好有事情问曹老头,我才不会这么恬着脸过来呢。昨天林市城中村片区区长张有钱不是告诉我今天晚上要去找阎王爷信访嘛,搞得我今天满脑子都是问号。
阎王爷究竟长得是什么样子?有什么胡子?后面的牛头马面真的是长着牛脑袋和马脑袋么?拍照的相机是单反还是数码的?要打闪光灯不?不知道给阎王爷带些什么礼物,我带麻辣味的吧,万一他喜欢清淡的怎么办?
我脑海中都能装下个十万个为什么。
我说:“我是有工作上的事来问你。”
曹老头一听,将他的布片一卷。看样子,算是下班了。自由职业就这点好,我的地盘,上班下班我做主。
曹老头将他的工作装备卷成了一卷,指着不远处说道:“走,我们去那个地方聊。”
顺着曹老头的手指,我一看,上面写着:“大高原洗浴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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