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蒋连锅都来不及放下,急忙道,“将军!回来了!”
傅泠,“先把锅放下。”
小蒋忙放到一边,头一次被这么多大人物盯着,他有几分紧张,站的笔直。
“将军,我们上街的时候,许圳离开过一段时间,没让我们跟着,出发前我也看到他带着那个牌子了。他回来只拿着一个女子用的胭脂盒,何山跟着他回房了。”
他们等了一会,何山和东楼一起来了。何山摇摇头,他没在许圳身上发现除了那盒胭脂外的东西。
东楼将手下上报的情况细细道来,原是许圳离开的那段时间,去了一间古董铺,将那个黑木牌交给老板后,他在铺里等了一会,老板进了铺子后面,再出来时就拿着那个盒子。
吴铭听完,说道,“那间铺子我们去过,你们所说的地方,是他堆放货物的小仓库。”
“呵,”傅泠笑了一声,“那可真是奇怪。”
俗话说的好,有问题就要问,小蒋便问道,“什么奇怪?到仓库拿货物,这不是正常的吗?”
闻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指着他抱来的锅,“这锅汤还是你喝了吧,补补脑。”
小蒋,“什么啊?”
傅泠抬抬下巴,问道,“他买了什么?”
小蒋立马答道,“胭脂。”
傅泠道,“他从哪里回来的?”
小蒋又道,“古董铺子……古董铺!”这一问一答,他当即想明白了其中的异样。
买胭脂为何要去古董铺?胭脂铺的花样款式不是更多吗?况且卖胭脂的地方几乎每个城镇都有,什么胭脂一定要到靖城买?先不说这送回去就要花很大功夫,靖城的市井才刚有起色,胭脂铺的生意也还没发展起来,说难听了,城里的胭脂都是给平民用的,但许圳明显就是个富家的小公子。
傅泠翻出张纸,伸手去拿一旁的毛笔,却被魏梓焕先一步拿到。他道,“我帮你。”
傅泠刚好不想写字,让开了位置,对两人抬抬下巴,“下去吧,让苏宇和庞涛来找我。”
两人退下,傅泠就站在旁边看魏梓焕写字,闻堰也伸长脖子看了几眼,啧了几声,“不得了,你俩这默契。”不是白睡的。
后面那句话闻堰没敢说,怕被打。
苏宇和庞涛进来不到一会就风行雷厉的走了,他们点了几个老兵,往新兵院子赶去。
许圳才爬回被窝,又被苏宇揪出来。一众新兵在院子里站的整齐,老兵们在他们房里搜寻。
看着苏宇的大黑脸,他们一声都不敢吭。苏宇将黑牌子举到他们跟前,缓缓道,“谁手上有这样的牌子,主动承认,莫要等我搜出来。”
新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静了片刻后,有三个人站了出来。苏宇扫了眼在位置上犹豫的许圳,眉间皱起,既是不老实,这种人也没必要留在军中,“既是只有你们几个承认,就……”然而他话还没说完,许圳低着头站了出来。
还算识相。苏宇接着道,“带下去!将军亲自审!!”
一听到这句话,那几个人身子抖了抖。在上头的人里,傅泠是很少跟新兵们嬉皮笑脸,相当严格,打仗时更是雷厉风行,几乎所有新兵都怕她,也没几个人敢跟她说话。每每看到老兵们跟她其乐融融时,他们都羡慕。
许圳四人被带去了傅泠的书房,里面只有傅泠和厉青棠,厉青棠手上停着一只很小的鸟,正啄着他手心的鸟食。
他们几人站在傅泠面前,拘谨又不安,身侧的手扣着裤子的布料。傅泠久久没搭理他们,反而从柜子里翻出一小包鸟食,对一旁的厉青棠道,“用这个吗?我院里的人给我的。”
厉青棠倒在手上闻了闻,“还不错。”那只鸟叽叽喳喳了几声,扑腾两下翅膀。
“你们谁先说?”傅泠视线一转,声音也冷了几分,变脸真快啊。
四个人低着头,许圳刚想走上前,他身旁的人却快了一步。那人道,“将军,那块牌子是我捡来的,就在靖城外面捡的。我看它材质不错,便想自己动手改一改做个其他的配饰。”
傅泠挑挑眉,“下一个。”
许圳上前一步,“将军,那块牌子,是我爹给我的,他知道我要来靖城投军,就让我顺道给我母亲带一盒胭脂。因为我母亲要的胭脂只有拿着那个牌子才能买到。”
“下一个。”
她的情绪平稳,将他们心头的不安消去大半,说话也越发顺畅。
“我也是捡的,来的路上……”
“我哥哥给我的……”
傅泠听完后,视线从他们脸上一一扫过,嘴边勾起一抹冷酷的笑,“你们不知道这块牌子的用处?”
除了许圳外的三人齐齐摇头,傅泠始终靠着椅子,手指搭在把手上轻点着,“你们不知道啊?那你们去古董铺做什么?”
连着许圳的脸色也白了,傅泠指明问他,“你去古董铺做什么?”
许圳咽了声唾沫,道,“因为父亲说,只有那里才能……”他犹豫着,小心翼翼的抬眼观察傅泠的神情。
她脸色黑沉沉的,“继续!”
许圳闭上眼睛,心一横,“才能拿到黑市的货物。”
他这句话说完,其他三人的脸上如遭雷劈一样。傅泠缓缓起身,一句一步,“黑市?捡的?不知道?我竟低估了你们,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做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那只鸟吃饱喝足,飞到桌子上打盹,厉青棠冷眼瞧着他们。傅泠走到跟前时,那几人齐齐跪到地上,害怕的直哆嗦。
傅泠道,“看来你们知道黑市是什么东西啊?不然怎么会这么怕被我发现呢?”
傅泠单独把许圳留下,其他三个全被拖了下去。傅泠冷冷的道,“你还有三句话的机会。”
许圳知道,这三句话的机会决定了他的生死,他干脆闭上眼,沉默片刻后才开口,“我并未下过黑市。”傅泠伸出一根指头。
许圳,“我只是想追随您。”两根指头。
还剩一句话,许圳的额头冒出几滴冷汗。他双手紧握,喊道,
“请让我死在战场上!”傅泠放下手,守在外面的士兵进来将他拖了出去。许圳被丢回房中时,还没从那阵悸动中回神,他活了?
同期的士兵跑过来,在他跟前晃了两下,“许圳!许圳!你们被叫去干嘛了?我看到有两个人被搜出来那个牌子,涛哥已经带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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