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年着实吃了一惊,站起身来,三两步走到门口:“你说什么?”

赵秋香语气惶急,眼里却全是看好戏:“你家傻子跟村里几个人一起结伴上山砍柴,也不知怎的,许是脑子出了毛病吧,反正他把陈铁柱给打死了!”

余年脑袋里头嗡的一声,穿越前看过的社会新闻全都走马灯了一遍。

怎么会呢?傻子怎么会杀人呢?

虽然自己和他接触时间不长,可是自己的感觉,加上前面五年原身的记忆,拾来都是一个憨憨的性情温和的傻子。

余年定定神,厉声问:“我相公在哪儿?”

赵秋香眼珠子滴流乱转,不住往她院里瞅:“村头呢,好多人围着要打死你家傻子咧!”

“娘,爹真的打死人了?”

一只小手抻抻余年的衣角,余昇小心翼翼地问,眼眶都急红了。

余年吸了口气,语气又回归沉稳:“不会,不要听别人瞎说,你爹不会杀人。”

“哎,怎么不会呢,他是个傻子啊,傻子干啥都不稀奇!”赵秋香幸灾乐祸地说。

“再在我儿子面前说一句坏话,今天你就别想走出这个门。”余年瞪着赵秋香道。

赵秋香打了个哆嗦,不敢再多说傻子的事,仍然嘀嘀咕咕:“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这不是好心来给你报信嘛……”

余年想了想,将大门锁上,隔绝了赵秋香的探头探脑,又把儿子暂时寄放在牛婶那。

做完这些,她疯狂地奔向村口,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村口围了一圈人,余年不到近前就听见了里面一个女人在高声嚎哭。

“陈铁柱,你个没良心的,你死了叫我怎么办哎,你咋就运道不济,去砍个柴也碰上傻子杀人哎……”

余年挤开人群,便见面前的地上躺着一个满头满身都是灰土的人,一条手臂上还沾了血迹,确实看着不动弹了。

嚎哭的女人就跪坐在那人身侧,后面还有一个老妇和两个小娃娃。

余年认得,那女人就是昨天和赵秋香一起在村口说自己坏话的另一个妇人,也就是陈铁柱的媳妇儿。

陈铁柱家的突然停了哭声,转头恶狠狠地瞪向站在尸体脚那头的高大男子。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傻子!你是杀人凶手!你赔我男人命来!”

说着,她跳起来,双手成爪,扑向那男子,简直是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

“住手!”余年大声叫,奔过去挡在还在憨笑的拾来面前。

见到余年,陈铁柱家的微微一愣,停下来,不知想了什么,面色更加难看。

“是你!余年!是你指使傻子杀了我男人,是不是!”

余年摇头,还没说话,又被陈铁柱家的高声打断。

“昨天我不过是和着秋香嫂子的话凑个趣,我开玩笑而已!平心而论,我平时和你没什么深仇大恨吧?你怎么为了一句戏言,就让你家傻子杀了我家男人!”

说着说着,陈铁柱家的又开始哭:“我苦命喂!家里一个老婆婆,两个小娃娃,都是等吃饭的嘴,没了男人,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余年刚想问话,人群里却又发出了另一个声音。

“可不是嘛,我早说了,余年就是个白眼狼,她在我们余家白吃白喝那么多年,不过是要她稍微做点家里的活,她就把我给打了!”

说这话的自然是余老太,她转动着眼珠子,脑袋里拼命想,怎么才能把余年给贬到地里去,怎么才能让村里人把傻子给处置了。

“对,还有她嫁傻子,就是看脸长得好,心里头发了春了!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没有,两个人找个小破屋就成了事!不要脸啊!我们做父母的,本来也不想自曝家丑,可那傻子啊,动不动就打人!”

“打人?平日里倒不曾见。”一个村人疑惑地说。

五年来,余年和这傻子都在村尾破屋里过活,偶尔遇见,说话傻归傻,不像是“武疯子”。

“嘿,你们又不常相处,哪里知道?”余老太看人不信她,赶紧又编了几句出来,“你别看他在外面憨乎乎的,过一阵子就发一回疯,昨天就打了我家老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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